他很愛面子,也很愛展示自己。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sh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
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手指們蜷縮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秦非的話。村子里的后輩們走得走散得散,留下來的也都是些半吊子的水貨。
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殺人沒什么區(qū)別。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
看他分析副本的樣子還挺聰明的,做的事怎么這么讓人琢磨不透呢?
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非這么介紹自己也沒錯。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xiàn)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
……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身下的皮質沙發(fā)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他正盯著自己的手。
引開人的工作由13號擔任。
“那時的喪葬習俗還很傳統(tǒng),人死就要落葉歸根,于是我父母曾經的朋友便托了一支趕尸的隊伍,帶我回家。”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鬼火的聲音又弱又可憐,看上去比沒有向陸振華要到錢的依萍還要慘。
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玩家天賦技能已開啟】
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林業(yè)已經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
“咚——”三途點頭:“6號那批人不知道只要不傷人就可以被MVP帶著一起通關,他們的聯(lián)盟注定維系不了多久。”而就在現(xiàn)在,又有腳步聲再度響起。
那清悅的嗓音,就像是春日消融的冰泉。……但這真的可能嗎?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
少年吞了口唾沫。現(xiàn)在這么多玩家組著隊跑來幼兒園,想必是里面有什么足夠吸引到他們的東西。
漆黑一片的廂房中,六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
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秦非笑了笑,在告解廳中開口: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他看向三途。
鬼女微微抬頭。秦非沒有買一分錢的票,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
當他看著迷宮的圍墻將那個試圖干擾他的NPC徹底吞噬以后,便沒再多作停留,繼續(xù)起身向前走。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今天早上發(fā)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探員玩家說話時的聲調起伏頓錯,十分富有感情,將一屋子人的好奇心都調動了起來。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shù)墓詫O。”
雖然礙于那些還未明朗的規(guī)則,大家的動作不敢太大,但很顯然,所有人都恨不得將整個休息區(qū)翻得底朝天。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大白蓮。秦非記得,在他上一場直播結算時,“解鎖新結局”和“整體劇情解鎖度”都有相對應的積分獎勵項。
但,即使是掩耳盜鈴,起碼能讓心里稍微好受些。秦非的臉上帶著輕柔而乖巧的笑意,配上他身上那身校服,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性格溫順的男高中生。
“你想象一下,現(xiàn)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過幾分鐘,你或許就會被系統(tǒng)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
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那人愣怔一瞬,心中涌起一股不太妙的預感。
秦非:……
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
作者感言
十來個玩家湊在規(guī)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