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見秦非,他才忽然意識到。
青年旁若無人地凝望著院子一角的紅色紙錢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將這七處封住,就能徹底將人的生氣隱匿在軀殼之內,而不外泄。她上下打量著秦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您的衣服……?”秦非拍了拍蕭霄的肩,說話語氣中帶著一股飄忽不定的神秘:“別怕,這只不過是一個能夠佑護我們的安全,將我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的神父而已。”
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有玩家干嘔了一聲。“但你也要盡快辦完你的事。”她強調道。
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
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可現在人家明明就很有用啊……
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怎么他身上是帶毒嗎?
車上的車載電話用的是老式的四芯水晶頭插線,電話和車前臺兩端都有插孔,只要有可替換的同型號電話線,弄斷原先那根就完全不是什么事。
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知。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
蕭霄搓搓手:“我就是想說,大佬你什么時候進新的副本,就叫上我一起唄?我弄到了一個綁定資格……”怎么說什么應什么???而離開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沒能從腦海中搜尋到徐陽舒的任何痕跡。
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時間來看,這個副本的時間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時間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資料那個書架上卻只有1970年以前的資料。可為了保險起見,凌娜還是按照規則所說的那樣折了柳枝。
真是讓人嘔得慌呀!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鎮壓可行,但需要一高人,及一活引。”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
秦非眨眨眼,十分不解地道:“你不是說我們不用動了嗎?”大無語家人們!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
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
這到底是為什么?玩家們在前期收集線索時,雖然無法完整地破解整個副本的背景,但總的來說,也都是遵循著同一個方向。秦非沒有武器,也沒有攻擊性的技能,只能憑藉尚算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
真不想理他呀。
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特么的一看就很不正常啊!!
“但……”徐陽舒打了個寒戰,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經歷一般,“那里,鬧鬼。”崔冉學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撒旦已經快被秦非氣暈過去了:“你覺得像不像不重要!”
“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尸體會在白天活動,說明尸體不見了、不在停尸房中。
秦非在老頭面前站定。“秦大佬!”“對!我們都是鬼!!”
窗外的霧色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大巴車窗投出去的光勉強將周遭不到半米的區域照亮。宋天連忙答應下來,順著小男孩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依舊在客廳里,對秦非揮舞著他們沾滿鮮血的手,張開口,無聲地說著:
大巴中段,另外兩個老玩家將身體壓得很低,一副獨善其身的模樣,蕭霄擔憂地看向秦非,壓低嗓音提醒道:“咱們別理他們。”
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所以,系統將他一個人滯留到最后,莫非就是為了將他分配進這個任務里來?
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秦非從善如流:“那本書……”它已經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薛驚奇在宋天講述自己的經歷時從會議室中走了出來,外面的玩家自動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讓他來到了最靠近宋天的那一排中間。
作者感言
與8號手中小巧靈活匕首截然相反,一塊比他的臉還要巨大的板磚迎面直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