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秦非輕輕抽了口氣。
多么順暢的一年!
都是召喚邪靈需要用到的祭祀品。其他玩家也都一樣。
頭頂的水晶燈緩緩褪色,成了一盞蒼白色的紙燈。
“好吧。”林業不無遺憾地眨了眨眼,“那還能藏在哪里呢?”
????????主播為了養好他的小隨從,一定費了很大心思吧?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
他只有一雙眼睛,但眼前卻驟然分割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
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就難保不會發生第二次。灰白色帶著血絲的眼白,深灰色的瞳孔,甚至在上下還長了兩塊眼皮,上面生長著零星稀疏的睫毛。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
那邊鬼火還在破防,一邊跑一邊瘋狂嚎叫。只是這個“因”具體是什么,目前他還不清楚而已。蕭霄明白,對于一個才剛認識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來說,自己說得有些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秦非時他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在第一輪的四角游戲中,林業作為最后一角的選手,和凌娜并肩走向了秦非最開始所在的那個初始角。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
蕭霄跟進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她正在思索著,自己究竟應該如何選擇?他呵斥道。
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
“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祠堂……聽起來就很危險。”
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
唯一能夠導致死亡結局出現的方式僅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找到哨子”。“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老板娘已經端著托盤過來了。
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床下鋪了張搖粒絨地毯,上面勾著可愛的圖案,寫了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
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神父沉下聲:“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非還是頭一回見到有NPC和他一句話都沒說過,基礎好感度就有5%的。可惜秦非并不領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奔波一夜,大家的san值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損耗,此刻繼續休養生息。
一分鐘之后,副本就無情地打了他的臉。“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
——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上天無路,遁地無門。
其實這個副本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是他眼前這個家伙才對吧???莫非,這導游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要把人頭打掉的拽樣是假的,真實性格其實十分好說話?
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揮手告別后,三人并肩離開了艾拉的臥室。
“對對對,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 但從沒有人發現過他身份的NPC, 只有主播發現了,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箱子沒有上鎖,秦非直接伸手便能將盒蓋掀開,里面亂七八糟地塞了一堆東西:“血修女,很可怕,你們不會愿意見到她們。”
“完了完了完了,那個鬼女怎么暗算我們!我們明明只在那扇門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竟然就是兩天了!”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蕭霄在副本里變笨,是因為他被強行降智了。
秦非:……不多不少,正好八件。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
作者感言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