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影子被秦非如此當機立斷的動作弄得臉色一黑。接著它如法炮制,將這個npc也吞進了肚里。
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
前方的路已經被堵死,身后是早已亂成一團的村民,和其他氣勢洶洶的僵尸。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唯有秦非,神情平靜中甚至帶著些許愉悅,步履輕松地踩在雜草與碎石之上,還能抽空回過頭來打趣徐陽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別致。”
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無人可以逃離。那是一條鞭子,皮質的黑色鞭身讓它看起來光澤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活動的長蛇。
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消停兩分鐘。距離那怪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伸手遞出去的時候,秦非和右邊僵尸同時伸手。
“血修女,很可怕,你們不會愿意見到她們。”
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
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木屑飛濺,木板四分五裂。而出乎秦非意料之外的是,他們離開時,竟還引走了三個血修女的其中一個。
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只要你們愿意出積分,我手上有號碼牌,馬上就能進去,一分鐘都不用等。”他搓了搓手,目光中流出幾許期待。
所以留下來一起等他。林業道:“我也是學生,我今年高二,你呢?”外面?
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她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幾瓶補充san值的藥水灌了下去,又遞給鬼火幾瓶——雖然這只能算是杯水車薪。他從不考慮得到后能否使用得趁手,也不在乎會為此得罪多少人。
那就不必了吧媽媽。!!!
鬼火狠狠松了一口氣。
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
蕭霄:“!!!”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
孫守義:“……”
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居高臨下地望著秦非。秦非抿唇,現學現賣地露出一個和爸爸媽媽弧度相似的笑容:“遇見了今天來社區贊助的旅行團,幫他們帶了會兒路。”
秦非鉆進這個告解廳,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拖延時間。秦非反應奇快,在極強的慣性趨勢下閃身,身體帶動腳下急急轉彎,在撞上去之前險險避過。蕭霄:“噗。”
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在他們不知道的某個瞬間。
身后,秦非已經徹底放棄了表情管理,笑得一臉陽光燦爛。腿軟。血修女,這又是什么新東西?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秦非的視線從眼前的電話上擦過。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
玩家的臉色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她斜斜睨了秦非一眼,修長的五指下意識地虛空做了個抓握的動作:“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
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名字叫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安安老師是秦非進幼兒園以后遇見的。
……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這副本會變成什么樣?
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走快點!再走快點啊,你們的san值都快掉光了!!!”
三個人對視一眼,心里有種古怪的預感,一起看向秦非。怎么這個10號還主動往里扎呢?果然。
兩分鐘過去了。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
作者感言
王明明的爸爸端著果盤從廚房中走出來:“吃點水果吧,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