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見。有人下意識地向祭臺上望,想看看村長如何指揮。直播系統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
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這只能說明一點。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
接著爆發出劇烈的干嘔。
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
【小秦-已黑化】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費神去跟他們解釋。
好磨嘰一老頭, 秦非有點想翻白眼。
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蕭霄汗如雨下:“那要怎么辦?”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
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
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十分鐘。幾名玩家無聲的站在原地,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擺。
程松看起來并沒有要和刀疤算賬的意思,凌娜不想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給秦非惹麻煩,于是干脆利落地換了另一個話題:“我們在那邊發現了一間奇怪的屋子。”——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可還沒等他的手指從耳朵眼里抽出來,秦非又開了口:
無論是玩家、boss、還是觀眾, 都愣了一下。
她的右手就像是不聽話了似的,五根手指扭得活像離了水的八爪魚,硬是脫離開了秦非的脖子。接著極迅速地低下頭去,抬手擦了擦嘴角。
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
他們和秦非在守陰村副本中遇見過的徐陽舒最開始時一樣,頭頂都沒有顯示好感度。秦非搖了搖頭:“有點低血糖, 我坐一下。”滿地的鮮血。
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他竟然還活著!先是6號和7號吵起來了,5號試圖和稀泥,卻被指責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區瞬間硝煙四起。
“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
“撬不下壁燈,我們還可以直接撬磚頭啊。”看著棺材內一秒入睡的青年,孫守義嘴角抽搐。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
鎮壓。不知過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顫了顫。秦非:“……”
大多數的鳥嘴面具為銀制品,但眼前這幅面具似乎是銅或鐵做的,這讓這位醫生看起來十分的鐵血。鬼女的手留下這條信息,或許是想告誡秦非,這個村子,還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有問題。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
女鬼徹底無語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真的要開始懷疑系統是不是故意針對他了。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
黛拉修女說著便抬起腳,狠狠踢向6號的屁股!鬼火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被三途一把拉住。而那個“高人”,指的則是林守英。
他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系統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
問題是特么這也干不掉啊!!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
可真是禽獸不如啊。秦非隔壁房間住著11號玩家,根據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報,11號是臆想癥,這一點在醫生的筆記里也得到了證實。
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不少觀眾都被弄得一頭霧水。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他被重重地彈飛了出去。
將那張總是圣潔如天使般的英俊面龐,也由此而被暈染得猶如鬼魅。他根據一些進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線索, 去實地繪測了一張守陰村祠堂的地圖。
……
“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我愿稱之為規則世界睜眼說瞎話第一人。”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圣地。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
作者感言
由于失去了照明工具,原路返回時的速度比過來時還要慢了一半有余,等到玩家們接二連三爬出地窖口時, 外面的天色已經有點暗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