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用先輩煉尸,鎮(zhèn)壓亂葬崗中的新死之人,村民們妄想用這種手段茍且渡日。”
副本里有近三十個玩家, 他到現(xiàn)在連人臉都還沒認熟,哪怕三途說的是其他某個林業(yè)一點印象也沒有的邊緣人物,他都不會覺得這么驚訝。——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
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按鬼火所說,那邊是三個玩家一起行動,如果死者的死因是違規(guī)插隊,那另外兩個人肯定也逃不過。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
雖然聽不太明白這“圣嬰”、“圣子”之類的奇怪詞匯。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況其實很是有幾分詭異。
祂講這些時沒什么情緒的起伏,語氣淡淡,近乎冷漠。祂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觸,也沒有很強的表達欲。
一旦有人忍不住動手,他們不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離開里世界,還能通過那人自身和其引發(fā)的一系列后果,探尋到更多副本規(guī)則中隱藏的秘密。“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畢竟,他自己的房間也一樣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
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守陰村也由此而來。
【場景任務:區(qū)域追逐戰(zhàn)——已開啟!】是2號。“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
“答應我,和我合作,你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xiàn)。”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jīng)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chuàng)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兒子年英年早逝還難入輪回,實在太讓人傷心。
沒有得到回應。現(xiàn)在秦非對圣嬰院的大部分設定都已有了了解,但還有些細節(jié),他想弄得更明白些。
那些尸鬼們在遇到擋路的石碑時,似乎時不時便會表現(xiàn)出忌憚的姿態(tài)來。當時大廳門口排著兩條長龍,蝴蝶一行人從馬路對過走過來。
“對!我是鬼!”秦非瞇眼,望向?qū)γ?的蕭霄。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有動作快的已經(jīng)騎上了墻頭,還有些則在后面推搡。
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山羊頭骨、蛇、十字架。
或許,等有一天,他升級到更高等級的世界、接觸到規(guī)則世界更核心的運作邏輯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
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guī)則大發(fā)慈悲放了一馬,從規(guī)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他抬手攔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傀儡。
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chǎn)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秦非皺起眉頭。
“你剛才說什么?”秦非一邊問,一邊給鬼換了身衣服。
“噠。”
“阿嚏!”他正在幽暗的心之迷宮中一路向前。
“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因為。”
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個就跑到路邊攔了幾個F級玩家。
比起讓秦非當NPC,讓他繼續(xù)在主播界發(fā)光發(fā)熱更有價值一些。穿過F級生活區(qū)后,出現(xiàn)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
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像金發(fā)男這樣的NPC才會不明白。
至于這樣設定的原因,或許是為了增加一些直播的趣味吧。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xiàn)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難道最真實的他,是個怕黑的慫蛋?
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職業(yè)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林業(yè)思索片刻,寫下又一個推測。那剩下半個,應該也不難解決。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游,感謝旅行團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
作者感言
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zhì),流到地面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