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傳出好幾聲毫不掩飾的嗤笑，說話的玩家臉色漲紅，卻并未動搖自己的決定。

夜晚的風似乎變得大了些，刮得兩旁樹葉簌簌作響，在混沌無光的天色中，舞動的樹影和蔓延視野的鬼影混為一體。報名窗口前的隊伍行進速度極快，會來這兒的玩家無一不是早就選定好了目標副本，幾乎幾秒就輪換一個。

頭頂的光幕如影隨形地懸浮在空中，即使玩家們身處室內，依舊一抬眼就能看到。房間里能藏人的地方幾乎沒有，唯二可以起到一點遮蔽作用的，就只有進門右手邊的床和左手邊的單人衣柜。

以及秦非的尸體。但又實在覺得有點惡心，干脆打消了念頭，和其他玩家一起老老實實向下爬。

紅光驟然爆亮又極速熄滅，在黑暗中一閃一閃，像是一只正在不斷開合的眼睛。鬼火哪里好意思說，自己是被老鼠和蟑螂嚇軟了腳。

勘測員可以百分百確定，自己當初登上的就是托羅蒙德雪山沒有錯。F級、E級的低階玩家，擠在生活區的東西南北四角，那里有系統架起來的露天直播廣場。

身旁的黑暗凝固了, 從深淵般的虛空中卷起風暴，復又散開。但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薛驚奇依舊站在大廳外。林業跑過去轉了一圈，被熏得直犯惡心：“這個……嘔！小區，垃圾分類嘔，做得還挺好！嘔嘔嘔——”

【可是，或許成功的藝術家最終都會走向瘋狂，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寶田先生越來越抗拒在人群前露面。那湖水一看便寒涼刺骨，但聞人的動作沒有半分滯澀，如魚般迅速消失在了湖面以下。

而秦非彌羊的黑金邀請函，則由系統直接定點發放，只能自己用，不能給別人。怪物分作幾瓣的口中流淌出腥臭的液體，這液體似乎帶有輕微的腐蝕性，落在地板上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

彌羊懷疑的目光落在秦非臉上。彌羊：？然而一部分人很快感到了失望。

實際上，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像他先前所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也沒什么特別的。

……這曾經是他標志性的小動作之一，但在氣球頭和貓咪頭套的雙重防護下，已經沒人能夠看清了。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玩家愕然：“……王明明？”說明這個要求沒有涉及到兩人的底線。應或嘴角一抽。

瓦倫老頭：！！！這能屈能伸的樣子看得秦非嘴角一抽。

因此，即使是同一場直播，靈體們在低級直播大廳中觀看時，也沒有切換到高級玩家視角的權限。可現在身邊還有一堆其他的人。秦非半挑著眉梢，深深凝望著彌羊：

現在卻覺得格外可愛。這間屋子已不知多少年沒有人踏足過了，屋里的東西全都覆蓋著厚厚一層灰塵。

聞人嘆了口氣，不著痕跡地瞥向杰克。

為了盡可能多地吸金，各家店鋪全都臨時加設了不少桌椅, 占滿店內空間后更是直接擺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弄得街道處處人頭攢動。果然，樓下的門的確鎖著。

秦非在聽見“垃圾站”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目光一黯。

祂的眸色似乎沉了些許，祂附身向青年靠近，身上寒涼的氣息驟然將秦非籠罩。鬼火直到這時都還沒意識到危險，但林業和三途都瞬間明白了秦非的意思。

然而隨著時間發酵，狀況正在逐漸向不利于玩家的那一方傾斜。具體節點是在今天早上。

“這些經由余阿婆勸說后加入邪教的居民們，最終全都發瘋了，在社區內做出了各種血腥暴力的事。”屋內的NPC依舊跪坐在棋盤桌前。

在場幾人頓覺周身一冷，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越過電話線偷偷窺視著他們。

在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下，尸體血管內的血液早已被凍成了冰渣，一刀下去沒有一滴血流出。

……有點像人的腸子。

彌羊順著望去，便見開膛手杰克一邊擺弄著巨斧，一邊狀似不經意地打量過來。頭頂的天色越來越暗，在黑夜正式來臨之前，望眼欲穿的眾人終于看見那道熟悉的、上下跳躍的身影出現在了峽谷的出口處。

時間到了，垃圾站消失了。

可等到再醒來時，他卻已經回到了山下村莊中溫暖的床上。那門沒有關，呂心可以看到里面堆滿了掃帚、拖把，以及一大堆大小不一的紙箱。“Bingo——歡迎參與玩家的游戲！”

身后的黑暗中，兩道瘦高高的身影并肩向這邊行來。玩家們剛才一腳深一腳淺，不過幾百米距離都行走得分外艱難。

他咬重了“活人”兩字的音。秦非的鼻尖幾乎碰到了對方的鼻尖，肌膚冰冷，但呼吸灼熱滾燙。“Y大登山社團的學生周莉在春季回了一趟老家，原本只是打算為即將到來的社團畢業旅行提前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