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
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在村長辦公室里磨蹭這么久,方才還泛著魚肚白的天空早已變成了深沉的紫藍色,不能二人同行的規則失去約束效力,在晚上,只要不一人獨自行動即可。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兩名五大三粗的看守立即沖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了2號玩家。
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雖然那個魔鬼撒旦存在感不高,但也的的確確曾在直播鏡頭中出現過。當時他還為它擔憂了一把,擔心若是鬼嬰被一不小心滯留在了蘭姆腦內的里世界、之后和整個副本一起被銷毀了,那該如何是好。
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只要能比那兩人提早一步到達,他們找到可用線索的可能性就更大。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
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這幅表現落入秦非眼中,他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
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境。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秦非順從地跟著安安老師,兩人走向沙坑邊。圣嬰院前的一小塊地界被堵得水泄不通。
一滴鮮紅的血淚從他漆黑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將地板沁染上一抹觸目驚心的顏色。
這家伙不是說他這兩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嗎!
周遭一片死寂。他說著,將刀插進了壁燈背后那塊磚頭的縫隙里。
幾名玩家同時向凌娜所在的方向跳去。
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但能夠帶來的益處,卻不可估量。現在,時間已經快到了,3號不得不主動出手。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
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黑暗退去后,出現在秦非眼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小小空間。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
它的手和腳都用來走路了,嘴里叼了一個什么東西,小小的,看不太清楚。
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蕭霄抬頭向秦非看去。
三途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各憑本事就好,我可以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觀眾想要和主播進行和劇情有關的正向交流,幾乎是不可能的。懸掛在他巨大身體上某一處突起的眼球上,隨著他奔跑的步伐一抖一抖。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的大門。
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
……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
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
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可他根本沒看到過啊。
亞莉安看著秦非,臉上堆起一個發自內心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來:“你好,我看你的賬戶里已經有3000多積分了,請問需要直接幫你辦理晉級嗎?”配上他那張青白毫無血色的小臉和一雙奇大無比的眼睛,看起來怪異又可愛。“上一次——”
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乖戾。
以往的每一次,每當他開口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姿態總是擺得高高在上。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起鬼火來要好上太多了,雖然1號出現時他也小小的破防了那么一下下,但現在早就已經緩過勁來。面對林業的提議,中年玩家表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遲疑: “可是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現在去村東,我們不一定能在午夜前趕回來。”
作者感言
她陰惻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