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但秦非此刻的表現,卻無疑超出了他的認知。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
他們腳步沉穩地行走在游廊中,神色警醒,一如往常,卻對背后逐步逼近的危險沒有半分覺察。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咚——”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2號已經打開自己的臥室門,閃身鉆了進去。也沒穿洞洞鞋。
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盡頭飄去。
“還是趕快想想那些人的尸體究竟可能藏在哪里吧。”
雖然不需要鬼火動手,但他又興奮又緊張,心情實在跌宕起伏。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還有人皺起眉頭,眸中滿是深思。
畢竟,人人都是吃外賣。
“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非弄到懷疑人生的鬼火。
“你、你……”“跑!”
……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又或許是被秦非氣昏了頭腦。
戕害、傾軋、殺戮。
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出一陣輕響。
修女也是這么覺得的。昨晚事發時休息區的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現在看來,可疑之處有很多。
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那現在要怎么辦?”
……兩個女生嚇了一跳,但她們完全沒看出早餐店里有什么問題。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
那張貼在墻上的規則,像是被一只無形的畫筆補全了似的,原本模糊難辨的字跡一點點清晰起來,內容竟和林業寫在草稿紙上的一模一樣!徐陽舒愣在原地發呆的功夫,人早已被孫守義揪著一把甩到了角落:“躲好!”畫面中,鳥嘴醫生大步流星地走向0號囚室,與站在走廊前端的秦非擦身而過。
手一抖,豆子滾得滿桌都是。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真浪費啊這孩子!一點不懂得環保!
要知道,這種東西雖只是幾頁破紙片,但在需要的人眼中,那就是價值千金。
秦非能夠感受到某種奇異的能量,正在他的身體里肆無忌憚地流竄,像是一團黑色的霧席卷他的身體。
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怎么看都不太像啊。“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到底是什么東西進到義莊里來了?“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看樣子應該是個學生的房間。蝴蝶那種高玩,又是那種潔癖到令人發指的性格,怎么會跑到F區這種地方來?她一定會盡全力,解答好朋友的問題!
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玩家們:???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
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
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蝴蝶只招收操控流玩家,以及那些被他們操控的傀儡。
每間牢房中的囚犯都遍體鱗傷。
副本對一個人的精神影響,真的能大到這種程度嗎?戶籍管理中心就在F級生活區的入口前,幾人順著過渡空間步行了不久,便來到管理中心大門前。
作者感言
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