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秦非乖巧地點頭應了下來:“沒問題,明天要我怎么做,您教教我就好了,我肯定一學就會!”他正昂首走在陽光下。
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這個認知令所有人都后背發涼,玩家們頓時警惕起來。
一旁,蕭霄已經小心翼翼地將那扇門推了開來。
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
漆黑一片的房間里, 秦非開口,輕聲說道:“關于怎樣離開這個里世界版的教堂。”
林守英已經注意到了祭臺,巨大的身軀向這邊飛撲而來。越來越多的玩家將下午的目的地定在了幼兒園。
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
而那三人反應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狀況的情況下,彼此對視一眼,不帶絲毫猶豫,緊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6號給他的時限就是今晚12點。祂是怎樣注視著秦非?
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爺,說話時帶著點辨不清是哪里的鄉音,黑瘦佝僂,但看起來身子骨還算硬朗。兩個修女大概是被這煙霧彈弄得愣住了,電鋸刮擦墻壁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
可當秦非的手碰到徐陽舒的肩膀時,手下那人的身體依舊十分明顯地狠狠抖了抖。他們發現,隨著對副本的了解加深,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似乎正在逐漸向上躍升。“你還是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氣。
2號玩家退出游戲的系統播報是公開的, 大家都能聽見。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鑼聲又起。
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也并沒有下降。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么想的。”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
撒旦熟稔地講述著這句他早已對無數人說過無數遍的話語,眉宇間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怪異。
它幾乎要按捺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
“對了。”那棺材里是什么東西來著?2號在受傷以后,頭頂便多出一根血條來,像是鍵盤網游里被玩家攻擊過后的副本小怪一樣。
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系統終于做了一次人,在合適的時機將鏡頭切近,苔蘚驟然被放大時數倍,清晰的呈現在了觀眾的眼前。這樣想著,秦非打開了彈幕。
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入12號房。
當他或祂得知,有另一個人想要殺死自己時。這種情況下,拿著紙條的秦非不念一遍好像都有點說不過去了。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我也很清楚你的來意。”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他起身來到房門前:“我們住的是四樓。”
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
彈幕里的觀眾都快急死了。“我焯!”“臥槽!!!”
“可那個ID叫道長的主播抽到的角色是10號,10號的人設是智力障礙,這個角色是沒有里人格的,也沒有欲望和陰暗面,所以他剛才什么也沒看見。”秦非此刻狀態卻與他們截然不同。
現在,白方那邊一定會有人想搶占信息差的先機,盡快拿到最容易拿的分數。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事實上,這個所謂的“里人格”,應該就是蘭姆本身所擁有的人格。
一副睡得很香的樣子。
……說是計謀,其實根本也和沒有沒什么兩樣。蘭姆一行人跟在那些前來做禮拜的人后面走入教堂。
看樣子,他還真的猜對了。
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作者感言
【圣嬰之一:好感度73%(對于一位十分投緣的閨蜜來說,不論他提出什么問題,艾拉都會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