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松動了些許,點點頭:“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去吧。”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
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咚——”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
那棺材里是什么東西來著?
這種快樂的來源,與古羅馬時代的人熱衷于斗獸場也沒有什么不同。那面垂落下來的黑色絨布簾依舊遮擋著鏡面。
秦非振振有詞地答道。“他剛從過渡中心那邊出來。”
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
系統終于做了一次人,在合適的時機將鏡頭切近,苔蘚驟然被放大時數倍,清晰的呈現在了觀眾的眼前。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那個領路的白衣女鬼在將兩名玩家送到后就轉身離去,走之前順道帶上了房間的門。
“2號被帶走以后,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14號才造成的。”青年站在囚牢前,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緊張之色來。
哨子就藏在沙堆里,這一點從任務提示中就能看出來。以他現在的身體大小,要像剛才那樣掛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經有點不太方便了,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像個掛件一樣懸在那里。
“有個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業低聲說。鬼火講得起勁,擺出一副“就讓我來考考你”的樣子。
按理說他本應該去找服務大廳的工作人員詢問,可第六感卻在冥冥之中告訴他,哪里有點不太對勁。它特意將相同的任務要求放在了不同的陣營中。
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另外,鬼火還把三途犯的罪也給抖出來了。
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雖然同處于教堂地下,但作為教堂內工作人員的辦公區和生活場地,這里的環境要比外面的地牢好了不知幾百倍。
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
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宋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秦非都有點蒙了。
哪怕是身為大公會高玩預備役的三途,也絕不敢在20多個同級主播面前打這樣的包票。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四四方方像個衣柜一樣的東西是怎么用的。
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對對對,來看這個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僅僅遵守規則是不夠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大腦越來越昏沉,視野漸漸模糊,眼前輪廓清晰的人形開始彌散。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就在此時,意外卻突然出現。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四樓最那邊的那戶人家,門牌上寫著401。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
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女鬼干什么,走開走開,你自己沒有自己的老婆嗎為什么要貼著我老婆?!”
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約而同地瘋狂翻動起那本《圣經》來。不過,嗯。
她回避了崔冉的問話,選擇了閉口不談。
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塊巴掌大小的寫滿字的瑩白色光幕緩緩出現在秦非眼前。這個猜測可以說是精準地道明了真相,說是預言帝也不為過了。
作者感言
【圣嬰之一:好感度73%(對于一位十分投緣的閨蜜來說,不論他提出什么問題,艾拉都會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