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秦非不難想象，假如那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他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

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難道說，你掌握了什么線索，知道在這個副本中，絕、對、不能輕意殺人？”

祂這是什么意思？不知不覺間，秦非這個偽裝老手的新人已然成為了玩家中的領頭人物。

她死了。

秦非停下腳步。鬼火聽見蝴蝶過來，急得愈發明顯。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

NPC生氣了。他早已不能正常思考，腳步慌張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她死了。

誠如觀眾們所猜想的那樣，導游的確是對于秦非滿懷著愧疚心情。

“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節目總是要在漫長的廣告之后才會出現。”很奇怪，一般來說，在面臨這樣生死攸關的局面時，大多數玩家都不會這么容易被說服。刀疤退后兩步，回到程松身側。

不，不會是這樣。相比于暴躁之氣溢于言表的普通觀眾，那幾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階靈體看上去反而平靜不少。

鬼女十分大方。

“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饒是如此，秦非的語氣卻依舊不帶絲毫不耐, 望向鬼嬰時的笑容甜蜜，語氣柔軟得像是一塊棉花糖：“寶貝, 小朋友, 乖乖？”

鎮壓林守英的儀式失敗，林守英的殘魂被放了出來。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通過直播大廳的光幕，觀眾們不僅可以看到各個規則世界的實時狀況，甚至還可以打開玩家們的個人面板，查看姓名、san值等幾項基礎信息。

秦非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把控人心，只要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白的說成黑的。這是他這次從教堂回來后的第三次日落。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

8:00 休息區自由活動他摳著后腦勺解釋：“尊敬的神父，我, 我我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從來沒去實踐過！”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單獨完整的人。

“啊！！！！”秦非一邊推測一邊述說著自己的猜想。秦非皺起眉頭。

剛才他們壯著膽子，掀開告解廳的簾子往里看過，里面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啊。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

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

秦非：“你的手……”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他們好不容易走過層層山道來到守陰村，卻十分倒霉地遇見了尸變。

既然這座祠堂已經不再是正確的祠堂，那又怎么能指望祠堂大門外還會是正確的守陰村呢？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

雖然不清楚12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經成功籠絡了NPC的心。這根本就是副本的陰謀。蕭霄扭過頭：“？”

越來越多的玩家將下午的目的地定在了幼兒園。

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

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

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眼前這人一樣，行事永遠游走在“穩妥”和“出格”的邊界線上。

秦非雙眸微闔, 眼底神色莫辨。“在圣嬰院中，主將會注視著所有圣嬰的一舉一動，每一份善良或罪孽，都會成為主挑選圣子的評判準則。”

“神經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有52歲的樣子！”

“休息區分為休息室、寢室和飲食區三個部分。”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算完。

義莊門口同樣遍地是紙錢，秦非從地上撿起起一片放在手中把玩著，靜靜聆聽著導游的發言。

他伸手指了指蕭霄的大腿。蕭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能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