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他在進店前也看過門口的規則,規則上面寫了,店里只有炒肝這一樣菜品。
兩名五大三粗的看守立即沖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了2號玩家。既然能住別墅,秦非自然不想繼續躺沙發,當即便決定立即回新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想得的確不錯。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這里實在空空蕩蕩。
再說,那些早餐做出來也不是老板自己吃的,甚至那個人也不一定是老板殺的。
“如果有突發事件,可以應付一下。”修女叮囑道。秦非:“……”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
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事實上,在秦非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之前,大部分玩家就已經意識到,本場副本的競爭壓力非常大。
“動作快點!不要交頭接耳!”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大家都沒想到的事。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
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
這一幕直接震撼了所有人。
漸漸的,他終于反應過來了。門內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秦非伸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
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與此同時,走廊后方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
她指了指秦非肩上那件臟兮兮的小衣服。他好像非常在意酒。
因為,秦非手腕上就綁了一串銅鈴。
尸體是不會說話的,現在,一切都由6號說了算。不可能啊,他身上的傷口早就縱橫交錯了。“那個人隸屬的公會叫鬼火,鬼火是暗火的影子公會,暗火和善堂掛靠的黑羽一直都不怎么對付。”蕭霄盡心盡力地科普。
秦非搖了搖頭:“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里似乎變得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他順從而溫和的開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麻煩你了。”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實在是太不懂享受了,規則直播中最精彩的就是這些能夠帶來感官刺激的畫面啊。”
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秦非唇線緊繃,沒有答話,堅定向前的腳步已經代替他回答了問題。
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眾人再次圍坐一圈。
“哈哈哈,好蠢,湘西本的導游最討厭和游客交談,他這樣做絕對活不過今晚。”“小弟弟,你怎么還不走?”她放下手里的賬本問道。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秦非沒聽明白:“誰?”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所有人都在打PVP,只有秦非固執己見地打PVE。
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又一巴掌。
秦非道。祭臺下,村長沙啞蒼老的聲音傳來,嗓音中藏著隱隱的期待。
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受到昨天晚宴的影響,今早玩家們對于“早餐”這一環節都十分警惕,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導游并沒有帶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著兩只裝滿食物的竹籃進了義莊。
他有什么問題嗎?一旦玩家撥通電話,旅社就會派來新的導游,那,原先那個呢?
既然如此……
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作者感言
“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