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室內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境愈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若是不深入探究,這的確是一間十分普通而正常的房間。“二,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
畢竟村中居住的都是玄門中人,神秘一些,也無可厚非不是嗎?
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砰!”
只要找準時機,就能吞噬周圍的一切。“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人格相對應的樣子。”三途推測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
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大多數污染源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域,或是副本臨近結束的那個節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
義莊廂房的面積并不算太大,很快秦非便來到了徐陽舒身后。
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對啊,他是npc,那不就是每場直播都會出現嗎?玩家有重復你們居然都看不出來??”
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
秦非看了他一眼:“我已經改好了。”
叮鈴鈴,叮鈴鈴。問題不大,只要修女不為難他,她愿意叫他爺爺都行。他站在門前,似是有些想不通。
與此同時,除了這個領頭的修女外,另外那兩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兩側的修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同樣也發生了變化。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例如2號,大約是暴食癥。
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對方拒不配合的模樣,讓程松不禁皺起了眉頭。餐廳內污血橫流,早已不復昨晚那般干凈光鮮的模樣,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廢棄的屠宰場。
“副本的劇情解析度歷史最高是46%,被他這么一挖起碼得升到90%。”“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1號圣嬰犯下瀆神之罪,扣除積分:1分!當前積分:負1分!】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林業皺了皺鼻子,按下心中絲絲縷縷冒出的恐懼。
這家伙怕不是腦袋有什么問題吧?那人牙齒焦黃,一頭卷發油膩膩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的肩。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哦哦哦我明白了!他肯定是想割自己一刀吧,把自己弄傷肯定也算流血啊。”
秦非直接被震在原地了。秦非攤手:“我也不清楚。”
他怎么就和秦大佬一起進副本了呢???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昨天秦非和蕭霄從E區跑出來之后,因為實在沒地方去,就來暗火投奔了三途和鬼火。兩人在招待室的沙發上湊合了一宿。
可架不住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水準太高:“當然。”“果然不該對新人抱有什么期望!”煙霧彈根本拖延不了多久,那三個東西,馬上就會沖到他們面前。
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唯一有機會突破副本的線索很有可能就藏在這里,他們除了向前毫無其他選擇。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
……
這樣一來,即使最后內訌,他成功反水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高。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過,沉穩有力的手臂緊緊扯住凌娜的手腕,將她從尸鬼的嘴邊拽了回來。“先休息一下吧。”秦非沉吟片刻,邁步跨進了一旁屬于他的那具棺材里。
管他呢。不管是不是這個道理,反正秦大佬說的就是最對的。
然而,就在下一瞬。熟悉的內容響徹耳畔,秦非渾身肌肉瞬間緊繃。
那人一驚,抬起頭來。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
不過,秦非能夠以自己身為一名心理領域研究人員的專業素養擔保,孫守義這波絕對是想多了,凌娜對他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規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祭堂中,有人十分焦急地沖了出來。
這NPC兩口子,是真的很愛他們的NPC兒子啊。
作者感言
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