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如果在第30天時,玩家還沒有主動進入副本,系統就會將玩家強制前送進去。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剛從副本里出來,大家的模樣都很狼狽。
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鬼女姐姐掐了我的脖子,手手不會生氣叭~~~”蕭霄興奮不已,沖林業豎起了大拇指。
光幕中,義莊內的玩家們均是一臉凝重。秦非勾起嘴角,學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我親愛的爸爸媽媽。”“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其中有許多步驟, 譬如冥想,譬如靜躺, 譬如含一口水于喉間不得下咽。
這部冗長的過場動畫至此終止了,并未繼續播放蘭姆進入教堂內的后續。“是嗎?那我再看看吧,我剛才差點就走了。”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實在妨礙心情。
那可怎么辦才好……
而1號同樣也停下了動作。昨晚事發時休息區的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現在看來,可疑之處有很多。或許是室內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境愈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
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肯定要出事。”6號站在那里發呆的樣子,沒過多久就惹得了黛拉修女不悅。
是真的冒出“一個頭”。話音落,鬼手頭頂的好感度肉眼可見地又上躥了一小截。
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現在還沒到10:30,按理說還在自由活動的時間,可是休息室和走廊都已經熄了燈,外面黑咕隆咚一片。到底是誰!準許他用這種評價家養貓咪一樣的語氣,對尊貴的魔鬼說話的??!
鏡子里出現的的確、毫無疑問的,就是秦非。《湘西趕尸秘術》。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見對方囫圇個地站在過道中,看起來一臉懵的模樣,身上不見傷口,秦非放下心來。
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草!草!草草草!”
……他們說的話被系統屏蔽了。她的右手就像是不聽話了似的,五根手指扭得活像離了水的八爪魚,硬是脫離開了秦非的脖子。
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
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
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在第一晚選擇了放棄。它的屁股在鏡中那人的頭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上怒火中燒:“住手!”“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
下一刻,秦非睜開眼睛。陣營對抗的輸和贏不作為死亡條件存在,即使輸掉對抗賽,敗方玩家只要能夠成功存活到副本結束,就可以和勝方玩家一起離開。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
他還來安慰她?“之前三年中,發生過兩次大規模的犯人暴亂,最后都是血修女處理好的。”
那里生長著一簇苔蘚。
秦非狠狠打了個寒戰。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這種情況很罕見。
要么,穿過教堂和一樓的回廊,回到里世界的休息區。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
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
他就是那么混著,莫名其妙就活過了一天又一天。副本世界中是有概率出現假規則的,因此林業說的不是完全沒可能,但,孫守義卻認為,更大的可能性還是——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他小聲說道。盡管已經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
作者感言
橫跨半面冰湖的另一側,站著右邊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