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爆發時，所有玩家都齊齊聚在墳山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該消失的如此整齊。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緊接著，如山洪爆發般的議論聲喧天而起。

“人一旦著急起來，就容易犯錯。”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

雖然即使秦非直接過去也不一定會被認出，但為了保險，三途還是主動攬下了幫秦非辦理房屋登記的工作。白紙黑色的規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而現在，他最中意的獵物終于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該說不說，這套衣服真的好好看啊。”所以，單一的懺悔環節，是滿足不了通關條件的。

又近了！黃袍鬼速度未減，隱隱還有加快的趨勢，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運動細胞都被迫調用起來，以一種燃燒生命值的強度勉強躲避著黃袍鬼的追擊。秦非很愿意在能辦到的最大程度上滿足他們的需求。

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他在屋內各處翻找著, 想看看否找到一些指向目前處境的線索。“咯咯。”

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看見那個男人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刀捅向他的肚子。

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鬼火道：“剛才我用技能看過，那個大爺的天賦技能也是精神類這一分支的，擁有這樣強悍的天賦技能，根本不可能是個新人。”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秦非：……

可，理智上來說，蕭霄還是覺得這很難辦到。他直視著蕭霄的眼睛：“既然有了里世界，自然，也就有了里人格。”只是，一推開門，秦非就瞬間黑了臉。

“抱歉啦。”

蕭霄孫守義齊齊退后兩步。原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他們同步信息而已，是她被副本里烏煙瘴氣的氣氛浸染太久，已經失去了對其他人最基礎的信任。

“你感覺到了嗎？我親愛的神父？”

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但他們還是來晚了。

“這小東西我怎么覺得這么眼熟呢。”可五根手指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還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

要不是顧及著隊友的自尊心，真想一腳把他踢開。12號玩家隨時都可以再拿兩分——還是建立在他們扣分的基礎上。

店里還有唯一一張桌子，秦非像是早就看好了似的，一進店就徑直走向那里。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

“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現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我算是知道主播為什么會被投放到這個副本了，他的氣質真的好適合這里我笑死……”秦非不解：“還可以這樣？”

任務提示就一定是對的嗎？“嘿，主播還挺聰明的，只要劃自己一個口子，他就可以坐在這里守株待兔了。”

安安老師一臉得意地望著秦非。

他找了個形容詞：“更高級一點的那種呢？”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

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她頭上的好感度條在此時終于發生了變化：

“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蘭姆記得哪些，秦非就能看到哪些，而那些被蘭姆遺忘的內容，秦非自然也就無從得知。透過那雙空有蘭姆輪廓的眼睛，秦非能夠看見一個與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難以捉摸的靈魂。

“地是空虛混沌……”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

樹葉，泥土枯枝，天空。就算他沒聽到，其他那么多的觀眾，肯定也會有聽到的，總該有人回應。

鬼女的手在棺材里給秦非留字時擦破了皮，想必就是那時，將血氣也殘留在了秦非的身上。林業用鑰匙打開門，催促道：“咱們動作快點，從后街穿過去，那里人少。”

——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程松身為獵頭，獲得積分的途徑比普通玩家多得多。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