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個看起來十分值得探索的地點,可凌娜并不想進去。
圣嬰院來訪守則第一條:
她死了。
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
要不怎么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呢?只有蕭霄,站在秦非身旁,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老佛爺身邊大太監似的得意:
他的一張臉皺得比烙壞了的煎餅還要難看:“那個司機的模樣……真的太可怕了。”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
雖然宋天本人對這還一點概念也沒有,但他運氣又好技術又菜的事實,已經引得不少玩家內心直冒酸水。
凌娜的眼前再次閃現過昨夜的畫面。說著,老人伸手指向另一戶,“那家,五個月前死了男人,現在就剩下一個寡婦。”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
“而且。”蕭霄的表情有一絲怪異,“除了獵頭,不會有人想呆在低階世界的。”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秦非十分克制,斟酌著詞句緩緩道來:“聽說這間老宅中,藏著一本十分珍貴的《馭鬼術》,那人想來取,卻又無法親至。”
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看秦非吃得挺香,玩家們這才陸續上前。他沒有明說,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
“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
林業&鬼火:“……”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
要想繼續探尋,大概還有三個方向可以走。
林業咬了咬牙,看了華奇偉一眼,轉身,飛快向門外沖了出去。“好強的反應速度啊,戰斗系玩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老板娘卻答非所問:“好吃嗎?”這一塊塊低矮的墓碑完全不足以成為成年人的掩體,所有人只能拔足狂奔,在被一個鬼怪抓住之前, 沖到下一個鬼怪身邊。“神父、神父……”孩童囁嚅著,將頭垂得低低的。
有人雙眼放光,一秒鐘都舍不得錯過眼前精彩的畫面,也有人面露懊惱,似是在為今后的賭桌上失去了一張好牌而感到遺憾。靈體說完這些,頓時在直播大廳掀起了軒然大波。
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主播肯定沒事啊。”秦非有些頭痛,這兩項禁忌無疑都已經被他觸犯了。
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而光幕中,秦非正定定地望向黃袍鬼消失的方向。賭徒,顧名思義,他們在規則世界中賭博,用積分與金幣當作籌碼,賭的,則是直播間中玩家們的性命。
蕭霄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
要……八個人?系統提示過玩家,指認錯誤后不會受到懲罰,但會帶來糟糕的后果。
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救命啊!誰能來救救他?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爛了。
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他說這話時的神態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
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這個副本中的全部24位圣嬰,除了你以外,全部都擁有一個隱藏的身份。”
秦非表情怪異。“醫生的工作守則上寫了,醫生每次出現,間隔不會低于5小時。”
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復刻版似的, 沒有一處不同。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除了神,又有誰會在必死無疑的關頭出現拯救他呢?
這四個字,看起來就很瘆人。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
作者感言
聽到秦非這樣說,污染源正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