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林守英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暫且不在秦非的考慮范圍之內,眼下最緊要的是趕快逃命。孫守義:“……”
自然,墳山,老玩家們也是非去不可。蕭霄就沒想過竟然要他先來這個問題。瞬間,更多目光將那靈體包圍了。
輸掉對抗賽是不會死人的。車上都是成年人,承受能力一般來說不至于差到如此程度。
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人群中,有好幾個玩家都悄悄變了臉色。
看見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在騷擾兩個走夜路的女孩;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傷的痕跡。
餐桌上,紅燒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盤盤全都色香味俱全。
線索就在眼前,偏偏就是收集不到,幾人不舍得走,依舊磨磨蹭蹭地擠在屋子里,像一群老鼠似的往各個角落里鉆,試圖尋摸出些許不同尋常的細節來。
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獄、療養院、學校于一體的復雜機構。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現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
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假如6號現在將11號的毛病抖出來,他豈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
問完他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句傻話。大家都不想去觸蝴蝶的霉頭。
剛才他們壯著膽子,掀開告解廳的簾子往里看過,里面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那個拜托宋天撿球的小男孩,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幾米處。孫守義與程松望向談永幾人的眼神明晃晃地寫出了不滿。
“雖然那幾個玩家并不一定能夠成功完成鬼女給的任務,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確找到了最正確的通關流程。”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趙紅梅。
新人大佬真牛逼,前途無量,我來參觀一下、并且經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
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電話里的女聲默了一瞬,再開口時,已全然不復剛才的冷靜:“管——好——你——家——熊——孩——子!!!!”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他一路向前,抬起腳,姿態熟練地踹飛了第三只試圖同他搶路的老鼠,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厭倦。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
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但,起碼,從外表上確實完全看不出。
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近了!
年輕的,年長的,推著嬰兒車的。看起來與正常世界中的小區沒有任何區別。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
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前行的隊伍很安靜。……
秦非嘆了口氣,任命地閃身,避過了迎面而來的襲擊。它將手中的佛塵作為武器,把沿路它遇到的每一個村民高高卷上天,再重重地摔落在地。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
所有人立馬朝那邊看了過去。秦非動不了,也不能說話,目之所及全是毫無差別的雪亮。
就在林業幾人離開后,秦非也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離開炒肝店,而是轉身走向柜臺。
“艸我真是服了,老婆可不能死在這里啊。”“……秦哥先是把我從僵尸堆里救了出來……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內幕……”
“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靈體卻并不想繼續劇透。
三途點頭:“6號那批人不知道只要不傷人就可以被MVP帶著一起通關,他們的聯盟注定維系不了多久。”
“我等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孩子。”
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作者感言
年輕神父在短短一秒鐘之內經歷了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