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如此,玩家們一進入守陰村的地界就開始掉san。他剛才……是怎么了?
“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但,系統是死的觀眾是活的。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秦非輕輕嘶了一聲。
鬼火見狀毫不留情地開起了嘲諷:“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啊。”
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那可是一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村,怎么會成了旅游景點?
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蕭霄的步速相比而言就要快很多,鎮定而有節奏,片刻后便到了凌娜和林業所在的角落。
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
倒是鬼火,聊著聊著就開始大倒苦水。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系,老玩家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過考量。“答應我,和我合作,你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
“別敲了,敲得我心里發慌。”蕭霄愁眉苦臉地扒拉秦非的手,“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說誰更優秀, 另一方都會覺得不服氣。
起碼現在沒有。
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啊不是??救救我……
如果玩家們能夠找到那本書,或許,真的能夠將局勢扭轉過來。他都有點擔心,對方說著說著會把自己說斷氣。
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監獄里的看守。
蕭霄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大寶貝:“三次?五次?”外面漆黑一片。
“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血嗎?搖著搖著,卻似乎突然想起來了點什么。
他在屋內各處翻找著, 想看看否找到一些指向目前處境的線索。
因此,那份墻面上的規則也就自動焚毀了。“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但也沒好到哪去。之前秦非和其他玩家在餐廳里,這小東西就跟著一起過去了,只是隱著身形一直沒被發現。“該說不說,這套衣服真的好好看啊。”
他緩慢地抬頭環視四周。說起來,大家對那人都有印象,就是第一天來的路上在公交車上近距離接觸了司機,然后被嚇破膽的壯漢。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所有觀眾喜歡的元素全都在里面匯聚。“真的好期待呀……”隊中霎時泛起一陣低語,秦非朝著那人影看了過去。
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雖然在場不少的低階玩家都是本著渾水摸魚茍過這個本、白賺一段生存時長的理念報名參加的對抗賽。
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這三分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屬性面板上。
……
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耳畔傳來。
徐家祖宅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五人動身,邊聊邊向義莊的方向走去。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
他撞上了什么東西,硬邦邦的,幾乎快要將他的鼻梁擠扁。可憐的年輕神父連眼睛都不敢眨,兩條腿邁得快要飛出殘影來。
下一秒死亡的陰影便將那人籠罩。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語露了出來。系統給秦非分配了一個金手指——
不該這樣的。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修女微笑著介紹道。
林守英的魂體體型巨大,不可能距離這么近秦非還看不見。正式開始。
作者感言
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