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漸漸的。
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覺得他已經死透了吧。
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還不是因為《詭異的爸爸媽媽》這個副本太坑了!
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而影壁后方,就是整個祠堂的大門了。他可以肯定,這聲音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過去它只是能夠隱身,能夠讓其他人、有時也讓秦非看不見它。
“表世界是我們踏入副本后的最淺層世界,受到嚴格的規則管控,一般來說,玩家在這個表世界中只要嚴格遵守規則,就不會觸發死亡威脅。”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
“但那個幼兒園鎖著門啊,你是怎么進去的?”
而捉迷藏和四角游戲比起來,顯然四角游戲要更合適一些。
他在接近目的地之前已經刻意加重了腳步,防的就是將前面的人嚇著。他遠遠地打量著早餐鋪子,又低頭思索了片刻,從身后跟著的三個玩家里招來一個,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
近了!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秦非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鏡子前面坐下,觀察起鏡中自己的模樣來。
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身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
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臥槽!”宋天被那小孩嚇了一跳,“你怎么跟個鬼一樣,走路都沒聲音的!”
蕭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許迷茫。
這一次表里世界的翻轉,竟正好趕上了午夜時分。有人眼見著身旁的人被林守英抓住撕成了兩半,情緒崩潰,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他從來不是遇到事情會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懟自己為何沒有提早發現線索,對離開迷宮沒有任何助益。她望向秦非,似笑非笑:“我想,你應該并不想被別人知道和‘祂’有關。”他又回到了表世界。
……
再往下是幾條休息區生活規范。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他話音落下,十數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
聽蕭霄話里的意思,“精神免疫”似乎是這個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實力的要素之一,秦非默默記下這一點。在鏡中那人的眉頭皺起之前,秦非率先開口,打斷了他未說出的話:“我找你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么人?”秦非揚眉。
哦,他懂了。
片刻過后,晨晨早餐鋪的老板給了他們一個不滿的眼神:“買嗎?”近在咫尺!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地帶著四人轉了個方向,壓低聲音道:“這里人太多,我們去別的地方說。”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他故意隱瞞,實在是他信不過刀疤。系統沒有告訴他抓鬼失敗會怎樣,但以一個活人的直覺,宋天已經感知道了: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定。
……
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
秦非將鋼筆灌滿墨水,隨即開始埋頭苦寫。混跡在人群當中,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秦非提出了一種新的看法。
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
秦非抿唇輕笑:“哨子不在這個沙坑里。”
那些最靠近祠堂大門的人,不知發生了些什么,不往外跑,反而開始扭頭向著里面沖。“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
作者感言
灰蛾雕像那傳來其他人的驚呼聲,谷梁一邊努力對付著地磚,一邊分神聽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