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即使以他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同樣很有可能忽視它。
反正,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
……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
老板娘卻答非所問:“好吃嗎?”“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蕭霄疑惑:“你怎么知道?”
除了靠曾經在副本中組過隊的其他玩家來進行一些十分語焉不詳的口耳相傳之外。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
緊接著就要開始背:“第六是,若休息區的電燈閃爍……呃。”徐陽舒……是誰來著?他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我們也別在這兒干站著,還是去找找其他線索吧。”
沒有比他更適合的的人選了。他裂開嘴,向秦非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
秦非搖搖頭,看上去有種勝券在握般的閑適:“不要那么心急嘛。”
“搞快點,別磨嘰了。”旁邊另一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不行了,實在跑不動了。”
蕭霄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大寶貝:“三次?五次?”“8號,不是蘭姆的囚室嗎?”
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
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只是這個“因”具體是什么,目前他還不清楚而已。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
來到副本世界以后,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內臟上的毛病,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被修復好了。電光石火間,秦非心中驀地一動。
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
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
秦非一口回絕:“不行,12點以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我支持秦非。”凌娜嗓音堅定,抬頭向門邊看去,望向秦非的眼神猶帶深意,“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從這扇門里走出來。”
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分別是:雙馬尾小姑娘,平頭男和另一個年輕男玩家,以及那個奇怪的老頭。白白長了一張好人臉而已。
秦非雖然不會感到恐懼,但什么東西可愛什么東西惡心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戕害、傾軋、殺戮。
在林業的不斷掙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許,他能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宛如一條被人捕撈后扔在河岸上的魚,在瀕死的干涸中苦苦掙扎著、無助地擺動著身軀。只要黛拉修女辦得到,以他在對方心目中那至高無上的“傳教士先生”的地位, 她肯定會幫忙。什么自己也要向他學習。
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
回話的是那個剛才因為嗓音過于尖銳而被揍了的男人:“過一會兒指引NPC就會來的,你還是先趕快坐下,免得違反了規則!”他承認,秦非這個年輕人遇事沉穩、臨危不亂,總能帶給他們非同尋常的驚喜。
那面掛在門上的穿衣鏡頓時被他打落了下來。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以及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孫守義毫無防備,差點被他創得大頭朝下栽倒在地。“你們、你們能看到我,你們能看到我對嗎?”
是啊,他們怎么會覺得徐陽舒在棺材里躺了三天,是一件合乎常理的事呢?
秦非當然不是老玩家。規則一說了,迷宮中所有建材均為普通磚石,所以那異變的墻面顯然是危險的。
眾人不再猶豫,沉默著邁步踏入紅門。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
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出現在岔道的盡頭。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
是撒旦。
作者感言
B級大廳中的觀眾們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