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

噠噠的聲響，聽得光幕前的觀眾心里發慌。“那是個幼兒園。”宋天回憶道。林業話音剛落，他身旁站著的中年人臉色驟然一變。

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老人剛才說，在守陰村，每當一戶人家親人過世，便會在梁上掛上一串紅色的紙錢。這是填充完成后的規則內容。

孫守義手中的燭火明滅了一下, 走廊盡頭，白色鬼影慘笑著再度襲來。

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蕭霄在死到臨頭的前一秒都還在為這件事憂愁。很可惜，秦非壓根就沒考慮過什么死不死的。

秦非沒有忘記，大巴上的廣播守則第四條：切勿攻擊村民！“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

凌娜接過孫守義手中的蠟燭，向前一步。0號的目光飄向走廊盡頭。

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砰”的一聲！是的，沒錯。

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不遠處，鬼嬰咯咯咯笑著爬上了鬼女的膝蓋，姿態親昵地伸出兩條手臂。現在秦非直播間內的人數已經逼近5萬，系統對此給予了評價【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間人數已再創新高，E級直播大廳以你為榮！】

迷霧已經散了，那個人也停留在了迷霧中。

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6號雖然正在追著10號跑，但毫無疑問，他最想要的就是積分。

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

看崔冉的樣子，她應該是白方的吧？要不怎么能在平頭男說出紅方任務內容后，還維系著一臉淡定的表情呢？“只有這些嗎？”秦非追問。光幕那一側，被斷言“不可能”的秦非正攻略導游攻略得風生水起。

“你、說、錯、了！”

活動中心門口坐了幾個正打著扇子的爺爺奶奶。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

眾人：“……”頭頂響起系統尖銳的提示聲：還有另一樁麻煩事。

這是玩家們第一次進入到村民的家中，雖然外面是白天，但屋里卻昏暗如同午夜，空氣潮濕像是隨時能夠滴水，狹小幽暗的空間冷得仿若冰窖。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話說回來，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良心這種東西的？

“替二號懺悔，他克制不住自己暴食的欲望。”

“你知道的，我的公會是暗火。暗火是現在整個中心城中排名第二的公會, 和排名第三的公會星辰一直不太對付。”

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

想到上個副本中在亂葬崗被那些尸鬼追逐時手無寸鐵的狼狽模樣，秦非大手一揮，將商城中所有能買到的基礎武器都買了個遍。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

“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有人高呼：“用尸體堵住門！”“凌娜說得沒錯。”

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San值長時間維系在低位，玩家便會受到副本的污染。”蕭霄向林業解釋道，“受到污染的表現有很多，有的人會失去神志，昏迷不醒，有的人會像發了瘋，哭笑都難以自控。”

6號自然窮追不舍。那靈體聽過覺得十分有趣：“看來我得花點金幣，去看一看回放了。”

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徐陽舒哪里還頂得住啊！

其他人點點頭。直播大廳。無數靈體環繞在光幕前, 眼底滿是憧憬與狂熱！

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