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秦非像是在做無用功,刀疤不懷好意地冷笑起來。但,0號已經從秦非的動作中讀懂了他的意圖。
他過了幾個副本,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要去戶籍管理中心辦的事呢。他做這件事當然是故意的。
或許玩家在表世界中以正常狀態被殺死后,里世界中同樣也會出現它相對應的里人格。村里的地面很干凈,連落葉也沒有幾片,可家家戶戶門口卻都被雪片似的紙錢鋪滿。從秦非先前的表現來看,雖然這個人的性格有一些卑鄙,但,總的來說,也還算有底線。
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尸體呢?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
他站起身來,將妝扮完成的鬼嬰舉到半空中,就著窗外明亮的光線查看著自己作品:那些來做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落座,不久后,一位神父站上了布告臺。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
“為了方便和當地人交流,我為自己取了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
“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
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千萬、千萬不要睡著。”
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墻面上張貼著一張紙,上面寫了幾段文字:
就在他心中的不滿愈演愈烈、快要轉化為憤怒的時候。使用的是休息區角落工具箱里找到的鑰匙和鎖。然而,半晌過去,彈幕中卻始終無人回應。
否則現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和那個任平一樣魂歸天外,變成炒肝糊糊湯里不知名的內臟碎片了。
鬼火見狀毫不留情地開起了嘲諷:“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啊。”
神父說不上來外面那青年說得究竟有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他沒在講什么好話。
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手一點要聽話的意思都沒有, 示威似的舞動了一下手指。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
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行吧,處理鬼際關系和處理人際關系……應該沒什么不一樣吧?
“可是,可是。”林業結結巴巴地開口,“不是說,玩家之間的積分不能用作交易嗎?”他怕引起眾怒,而且若是他執意如此,未免顯得過分心虛了。
蕭霄呆呆地半張著嘴。但祂和蘭姆本尊實在太過不同。
“秦非。”……
秦非深深嘆了口氣。還沒等玩家們想出什么所以然來,蕭霄臉色驀地一變:“我草,什么東西!”秦非十分冷酷地開口提議。
……他上前想去問小桑,小桑卻不理他,只是看著他,離開嘴無聲地笑,笑容陰森又滲人,把宋天嚇了個半死。——誰他媽向前走的時候,腳尖都還沖著前面,卻已經把上半身一百八十度扭轉回來了啊!!!
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快跑!”
他背后的羽翼變得比先前更加巨大,幾乎將整個臥室填滿。這其中的邏輯也很簡單。
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大巴頂端的廣播喇叭中斷斷續續傳出了人聲。以前鬼嬰也喜歡亂跑,秦非有時會找不到它,但現在不一樣了。
其他玩家也都一樣。
秦非并沒有把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
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傷的痕跡。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
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很快,這座游廊中便再也不存在片刻安寧。
作者感言
【請在告解廳中完成告解:進度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