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卻并不慌張。
很快,在修女們的帶領下,二十四名玩家列成一隊,逐一穿過低矮的木門。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
秦非望著14號,心中涌現起些許疑惑。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
簡單來說他就是有強迫癥,別人一把東西弄亂他就要發瘋。以前上學時晚自習下課太晚,林業走夜路都要想方設法找同學一起,為此還被班里的人嘲笑過不少次。
虛掩的車門被推開,面色灰白的導游一如前兩日那樣,動作僵硬地走了進來。并沒有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
蕭霄:“哇哦!……?嗯??”
24號是個NPC,這一點不僅秦非,許多其他玩家也都看出來了。兩個修女大概是被這煙霧彈弄得愣住了,電鋸刮擦墻壁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
空氣在這一刻倏忽間冷了下來。但,油鍋里的那顆頭,顯然屬于玩家。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在囚室里。
他時常和他們聊天。探員一臉神秘莫測。“玩家秦非對積分核算結果是否還有其他疑義?”
但秦非沒有理會他。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一旦那兩人喪命于尸鬼之口,那他和蕭霄同樣,也一個都別想逃掉!長什么樣子?唔……想不起來了。
他怎么這么不信呢!“系統呢?別裝死了好嗎,每年收我們那么多金幣也不知道拿去維護一下服務器!”然而——
表世界、里世界、以及鬼蜮世界。”
“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
“我在地牢里和0號囚徒聊了聊,他已經盯上6號了。”
一切都清楚地昭示著一個事實:蕭霄正前方,那座懸掛著紅紙錢的屋子窗戶里,有個黑色的影子忽然一閃而過。他二話不說便向前走去:“我翻給你看。”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
5.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
“尊敬的修女!”6號上前兩步。這家伙一驚一乍的,還是不要站在前面比較好。
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
修女是沒有聽清他剛才說的話嗎?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兩個人的逃命隊伍就這樣變成了五個,修女還在背后拔步猛追,電鋸狂舞,所過之處地崩墻斷,寸草不生。
逃不掉了吧……
如此規律,顯然不會是巧合。秦非到底在哪里啊!!是街邊餐飲店里那種很常見的白色大瓷碗,看起來還挺干凈,可里面的東西實在有點讓人不忍直視。
林業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
這一路上秦非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避免進入到房間里,畢竟祠堂已經徹底亂了套,內部結構混亂無比,黃袍鬼還在身后步步緊逼,假如秦非進到房間以后被它堵住去路,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秦非面色不改。在醫生的記錄中,蘭姆共有24個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對應了24名圣嬰。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但身后,十幾雙眼睛正盯著他。
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義莊內一片死寂。
作者感言
以秦非以往的副本經驗來看,這么高的好感度,絕對可以無障礙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