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剛剛才被秦非欺負過的神父也在這里, 此時已經(jīng)換了一身新的衣裳,正像是見到貓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連眼神都不敢多落一個在秦非身上。原本就脆弱的棺材板完全不堪一擊,隨著鐵鏟的動作化為片片碎木,落于周遭泥土之中。實在太令人緊張!
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jīng)》。為的也是告誡主播們,最重要的還是做好內容,不要搞凈搞些花里胡哨的事。
下面是一行標紅加粗的字。四面的墻壁、天花板和地面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動了起來。
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
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可在理智上,她又不斷地勸告著自己,不能相信這些滿口謊言的家伙的任何一句話。
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蝴蝶和他的三個傀儡站在欄桿邊,居高臨下地望向樓下的一個個頭頂。玩家們必須依靠自己將那些規(guī)則補全。
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fā)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他好迷茫。
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
“你們不是以前看過這個本嗎,既然這人是個npc,那他以前出現(xiàn)過沒?”而剩下的玩家則迷茫地互相望著。
“你不、相、信、神、父嗎?”
“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
那他怎么沒反應?尸鬼們攻擊力強勁,行動速度也不慢,但或許是受到那一塊塊枯骨與滿身腐爛碎肉所擾,它們的動作并不算靈活。
祂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音在耳畔響起又消散。普普通通一聲問好,落入三途和鬼火耳中卻宛若魔音穿腦。
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靈體急得嘴都要瓢了:“我是追著我家主播來的,你快松開我, 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雙馬尾站在會議室里,透過會議室的玻璃門將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聲。秦非眨眨眼。
“對了,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huán)境與現(xiàn)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這人狡辯就狡辯,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再說只要還沒發(fā)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全是些沒有任何指向性的廢話。
或許他們會輕蔑不屑地笑著罵幾句,恥笑他的不自量力。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
近了,越來越近了。
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可他們沒有完成任務,卻也沒有死。休息區(qū)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結束時,都一定會出現(xiàn)在休息區(qū)的走廊里。
棺材是不用想了,就棺材那一晚上三五點的恢復速度,根本還不夠那兩人掉的。直播大廳中,觀眾們全都被秦非的這一舉動弄得笑噴了出來。年輕人的睡眠質量,果然就是好,秦非不由得感嘆起來。
這東西雖然只有公會或小隊成員才能購買,但具體使用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多限制,只要兩個玩家同時來到調度中心,一起按下按鈕就可以了。
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wǎng)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
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fā)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在F級玩家當中,靈光蠟燭已經(jīng)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秦非沒有氣惱:“司機先生?”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
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該不是同一個。他們在瘋狂討論與劇情有關的話題,以至于那些內容在秦非面前全部都被屏蔽掉了。
因為,14點,馬上就要到了。
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guī)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只是,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遠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蕭霄呼吸急促,腳下都變成了小碎步。
作者感言
面對修女毒蛇般的眼神,他的鼻翼翕動著,喉間傳來令人動容的共鳴:“來吧,不要以為我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