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是他對于棋逢對手的期許與容忍。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
分尸。還是秦非的臉。
宋天傻乎乎地發問。“有人來了,我聽見了。”
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
秦非十分認可地點頭:“確實是呢。”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但鬼嬰并不是一個叛逆的性格,一旦離開副本,在中心城里時,他對秦非幾乎是言聽計從。還有人皺起眉頭,眸中滿是深思。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
蕭霄愣愣地點了點頭。
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
雖然這樣說未免有些太過極端。
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
但也僅此而已。
——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
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崔冉說什么“突然不見”,乍一聽好像在關心宋天,實際上卻把自己從宋天失蹤這件事里完全摘了出去。
這大約就是規則類直播的殘忍之處了。
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空氣渾濁而冰冷。“就讓我來告訴你們,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么事!”
這問題我很難答。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崔冉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大廳里忽然有玩家驚呼起來。
完了!
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正不明就里地竊竊私語。
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蘭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掃帚,連躲也不躲。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
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只有像秦非這樣,有了與規則平等的思維,才算是真正在規則世界中立穩了腳跟,有了與規則一戰的能力。她不喜歡眼前這個金發男人,這一點已經從她的臉色清晰地表露無疑。
而出乎秦非意料之外的是,他們離開時,竟還引走了三個血修女的其中一個。
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走廊盡頭有整棟樓唯一的安全通道。”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
撒旦已經快被秦非氣暈過去了:“你覺得像不像不重要!”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若是0號囚徒對2號出了手……這一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指腹傳來的觸感。想到這里,蕭霄不由得惴惴不安起來,壓低聲音湊到秦非耳畔:“秦大佬,咱們這樣,萬一它一會兒發現了……”
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只有好學生,才會對學校布置的這種邊角料工作都如此重視。他將那本最寶貴的書冊留在老宅,是希望今后某一日,有緣的子孫后代能夠再度踏足這片土地,將這門手藝撿起來。
“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鬼火差點下意識這樣接話,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狠狠咬了下舌頭:“要四碗炒肝。”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
同理,還有另一個游戲也需要開口才能玩,那就是丟手絹,……
作者感言
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