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蕭霄的心跳一聲勝過一聲。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yīng)該是三途占主導(dǎo)地位。
面對觀眾接連不斷瘋狂刷出來的問號,秦非十分富有耐心地解釋起來。
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秦非的視線從眼前的電話上擦過。算了算了算了。
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jīng)臉貼臉程度的對戰(zhàn)當(dāng)中。
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fā)。
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dān)憂。甚至連獎勵結(jié)算也是正常進行,只不過得到的積分會比勝方少而已。
秦非依言坐了下來。
而現(xiàn)在,他幾乎可以確定。越靠越近了。
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咔嚓。
那腳步聲緩慢地環(huán)繞著華奇?zhèn)ニ诘姆较颍袷钦趪?他兜圈。距離王明明家的樓不遠處,有一條商業(yè)街,就開在小區(qū)內(nèi)部的兩排居民樓一二樓,飯店、理發(fā)店、寵物生活館、按摩館……等等,應(yīng)有盡有。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cè)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
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玩家們的確忽視了徐陽舒,但卻并不是主動的, 而是根本意識不到他的存在。R級對抗賽進行得熱火朝天,直播開始才過了一個多鐘頭,竟然就已經(jīng)有人死了。
秦非“唰”地放下布簾。
在他沒有弄徹底清楚那些不同尋常的事究竟是緣何而來之前,他不會輕易將它們暴露在任何人跟前。雖然他們都是新人,但在這一天一夜的功夫中也已了解到了san值的重要性,錯過一個補充san值的機會,很可能就是朝死亡邁進了一大步。
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
“動作快點!不要交頭接耳!”秦非神色淡淡:“鏡子。”她蒼白的鬼手已經(jīng)緊緊覆在了青年白皙修長的脖頸上。
秦非目光淡淡地掃過身側(cè)的囚室。與秦非同樣臉色凝重的還有不少人。
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dǎo)游送來的便當(dāng),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說完,他急急抬頭望向刀疤。
他微笑道:“不,你誤會了。”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程松默不作聲地立在不遠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被、被老板娘拖到店里面去了……”旁邊的長發(fā)女玩家小聲接話。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
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tǒng)!系統(tǒng)?”
林業(yè)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jīng)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但,他們不能隨意開口說話。
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三塊排行榜上。那扇木質(zhì)的窄門雖不算薄, 但也絕不可能抵擋得了0號和2號的攻擊。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身前的人形容太過恐怖,強烈的視覺沖擊幾乎讓人心跳驟停。剛才,秦非在臥室里查看過王明明的書包和作業(yè)。
喊話說自己找到了新規(guī)則的,正是那個在教堂中被揍了尖嗓子男人。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
玩家們神色一凜,立即擺出對敵的姿勢。
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不知道今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作者感言
【7月5日……社員們聽說了我的安排,他們都決定和我一起出發(fā)。我們將提前三天到達陀倫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