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羊肉粉店的老板則罵罵咧咧,一邊關門一邊做出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大家這樣或那樣,被裹挾在不同的危險里。背后的人不搭腔。
彌羊沉著一張臉,視線反復在規則與地圖中穿梭。
他伸出手,衣袖向下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精瘦的小臂,那支原本佩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電子表不知何時轉移到了右手,秦非將手表摘下,輕輕揉按著表盤遮蓋下的皮膚。秦非一起點開看了,臉上卻露出意外的神色。
“把這幾個球收起來吧?”彌羊回過頭,看見秦非正盯著天花板一角發呆。
“等一下。”傀儡代替了蝴蝶發話。幾人匆忙趕過去,就著通關大門散發出的淺淡光暈,烏蒙的手指向旁邊某一處:
不是說彩球不能收進空間里的嗎???五官有且僅有兩官,剩下的三官不翼而飛。困在腰際的力道一收,秦非條件反射地往前邁出一步, 身側衣角卻忽然緊了緊。
耳后忽然再次傳來女人幽幽的聲音:“你再仔細看看呢?”
短促而輕微的燃燒聲自高臺下方響起。現在,大佬有事吩咐她做!
“盡人事聽天命吧。”谷梁輕嘆道, “而且,可能是我對他有一些盲目信賴,但我總覺得,既然這地方是他帶我們找到的。那就不會出錯。”
通風管道中的玩家們渾身一緊,瞬間汗毛倒豎!
剛才還近在眼前的密林,此時已經被遠遠甩在了身后,那些張牙舞爪的樹木被夜色模糊,幾乎融進了雪地里,密林深處,有猩紅如血色般的光芒一閃而逝。他們身上穿的,他們的皮膚,他們的肌肉,全都消失不見。“帳篷最多可以同時容納十人,我提議今晚輪流守夜,其余人回到帳篷中休息,兩小時一輪班。”
秦非點頭:“在雪山中駐扎,一般來說會選擇坡度平緩、周圍有遮擋物的空地。”
NPC對著秦非一個90度深鞠躬,把這場玩家全都看懵逼了。
畢竟,他的特征實在太過明顯,只要一見到他,絕沒有認不出的可能。
兩相比對之下,刁明只想立刻拔腿就跑。彌羊的雞皮疙瘩掉的更厲害了。他不動聲色地觀望著身周,其他五個玩家渾然未覺。
林業詢問秦非道:“非哥,接下來我們要去哪?”應或心煩意亂,秦非給出的這些信息實在有些打擊人。
像是在水里,但可以自由呼吸。一場毫無危險性的游戲,換兩顆彩球。
陶征的狗腿對象并不局限于秦非一人,對于秦非這些小伙伴,他同樣十分客氣。
中心城中的NPC和副本里的不一樣,雖然態度冷漠,可卻極少有主動挑釁的。江同已經有些絕望了。
他不知道谷梁一個人在那邊蹲了多久,也不知道谷梁在干什么。秦非跟著看過去,來人竟是他們的豬人NPC。
“當時也不知是怎么了,整艘船都開始晃,我們還以為是NPC追殺過來了,嚇得半死。”崔冉隊內的玩家便暫時跟了薛驚奇。但直到玩家們走到對岸,從地上拿起彩球筐,依舊什么也沒有發生。
秦非不知道他在遇見自己之前都遭遇些了什么,但他渾身上下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已經迅速結痂,有些則還在向外滲著血。海水似乎正在變得溫熱,和環抱著秦非的身體一樣,他幽涼的眼底漾起絲絲鮮活的情緒,像是靈魂終于注入軀殼。在有鬼的副本中,有時規則并不是唯一制衡生死的因素。
他是所有人中看上去最危險的,手中拖著兩把巨大的斧頭, 一步一步踏著雪地而來,留下一串蜿蜒的深深腳步, 兩側是斧頭的拖痕, 像是蟄伏在雪中的蛇。秦非問完后耐心地站在原地,過了十幾秒鐘,房間果然給出了回應。畢竟同為被標記的玩家,誰知道會不會就變成鬼的下一個目標?
天色越來越暗,已經接近全黑。
兩人剛才翻找冰柜時,角落的塑料袋掉到了地上,有東西從沒有系緊的袋口中滑落出來。下不了山,山上唯一的NPC孔思明也不是本地人,知道的信息非常有限。
彌羊和聞人黎明一起走向神廟大門。“而且。”彌羊道,“靠近那邊冰洞的灰蛾也在朝這邊游。”秦非云淡風輕地掀起眼皮望向他:“啊,我不是說過,我的精神免疫很高嗎。”
秦非仍未睜眼,突然輕聲開口說道:“你們隊里那個刁明……”
“臥槽!”
鬼火一邊跑一邊尖叫:“十分鐘怎么還沒過完啊啊啊啊啊——”
有去無回,不是說說而已。準確來說,也并非平靜下來,而是轉移了攻擊目標。此刻秦非正捏著一只蘋果,慢悠悠地啃。
作者感言
反正他年紀大了,腦子看起來也不怎么清醒,就算是和自己一個陣營,也派不上任何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