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秦非歪了歪頭,湊近打量著那張符。
觀眾們在觀看同一場直播時,可以切換不同主播的視角。
四周被一團團濃黑如墨的霧氣所包裹,伸手不見五指。
【3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面前這個人,是絕對絕對不會救它的。談永重重撞在一旁的石塊上,幾乎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林業的眼眶發燙。
明明秦大佬好像也沒說什么了不得的話。秦非已經開始詢問徐陽舒:“你家的舊書放在哪個房間里?”其他人等不了太久。
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秦非伸手, 拍拍右邊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說, 書在這扇門里?”
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單獨完整的人。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其他幾人也是一樣,一個個像是木頭樁子般杵在棺材里。“這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
不知為何,秦非忽然感覺到一陣極劇濃烈的不安,這不安毫無來由,他迅速轉身,低聲呵道: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濃郁了。
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秦非心里一咯噔,頓時暗叫不好。
靈體記得,在他曾經看過的圣嬰院副本中,有不下三次都是因為玩家們的不當操作,觸發了12號的這份危險,從而直接導致了副本團滅。“有什么好緊張的,反正主播也不能用自己的人格給自己加分,他干脆現在直接拿著本子去告解廳,5分鐘解決戰斗。”
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
“這樣啊……”秦非若有所思。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
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
看他分析副本的樣子還挺聰明的,做的事怎么這么讓人琢磨不透呢?
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這間房里實在沒什么能容人的藏身之處。短短一條路就像是永遠走不到頭。
村長告訴程松,今晚的村祭就在祠堂中舉行。蕭霄被秦非突如其來的專業性給驚到了:“大佬,你、你之前不是說,你進副本前是干社工的嗎……”但鬼嬰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走到大門前時連速度都沒有放緩,撲哧一下就擠了進去,仿佛那結結實實的鐵制大門是一張紙。
秦非抿了抿唇,貓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
“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
秦非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純潔又和善的笑:“沒有,我沒有事,親愛的修女,你不必為我擔憂。”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
“快跑啊!!!”
“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
三分鐘。3號不明白。秦非已經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
——在這一點上,秦非倒是十分意外地和6號的思路達成了一致。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普通而正常的房間,房間面積不大,但生活氣息很濃。
作者感言
閘門打開,成千上萬的靈體在瞬息之間涌入直播大廳,喧嚷之聲瞬間將空間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