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秦非狠狠打了個寒戰。剩下6個,顯然是要從他們這群倒霉的玩家當中去挑了。
這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停下腳步對付那二人的打算。
神父重重把門關上,并且這輩子都不想再多看秦非一眼了。
而沿路走來的其他房子前掛著的紙錢串都是白的。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這么簡單啊!”秦非感嘆。
“蝴蝶知道你剛升到D級,說不定會去D區門口堵你。”三途道。即使他失去了自由,仍能夠從周圍的每一絲、每一縷空氣中,覺察到一股善意而無害的氣息。七月盛夏,頭頂的太陽大得要命,像是想要將地面上的一切都烤得融化。
“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只手,是什么新加的劇情嗎?不過說起來,這主播膽子好大啊,這樣居然都不帶怕的。”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
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車窗邊緣的墻紙按壓起來濕潤柔軟,顏色比其他區域的墻紙微深,像是被水浸泡過似的。
游廊的面積同樣非常之大。能夠和如今的語境相銜接上、又會被系統屏蔽掉的內容,只會是秦非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了。
蕭霄:“……”安安老師帶著玩家們繞過半圈幼兒園主體建筑,很快來到了正門前那一大片活動區域。
“不過。”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祠堂中雜物凌亂,有些陳年老物件也堆放在里面,各位貴客參觀的時候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秦非躺在棺內,靜靜閡上了眼。導游:“……?”
秦非嘖嘖稱奇。
只是還有一點,秦非不太明白。他就是看見秦非在前面走,下意識地就跟上了,等到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秦非房間的椅子上。
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她們穿著血一樣鮮紅的衣袍,長著血一樣鮮紅的眼睛。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
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陽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也是冰冷的。
那是祂原本的樣子。玩家們強行穩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
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那個該死的罪人,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試圖與同性親近——而且,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走廊那端的確出現了一個人影。
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當然不是林守英。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分明,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
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蕭霄雖然腦袋不好使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影響到身體機能,見秦非有了動作,立即閃身跟上。秦非只有在見到污染源之后,才能有更進一步的了解了
兩人身前,徐陽舒的眸光果不其然閃爍了一下。附和之人寥寥無幾。
她向著鬼火所在的方向走來:“你怎么還沒進告解廳,是出了什么問題嗎?”他們為何幾乎從未想起過徐陽舒的名字,就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座迷宮的結構和里世界的迷宮游廊非常相似,兩邊都是與天花板銜接的墻,人走在走廊里時,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所處位置周圍的結構是怎樣的。哪怕對方是個骨瘦如柴的老家伙也是一樣。劇烈的晃動讓遍地石碑塊塊碎裂,蛛網般的裂紋在地表蔓延開來。
很可惜沒有如愿。
旁邊卻有其他觀眾出言反駁:“我倒是覺得這和他抽到的身份沒什么大關系,你是沒看過主播以前的直播,他一直是這個風格。”那咆哮的怒吼,聽起來像是立馬就要穿過電話線,把秦非口中的“熊孩子”給一刀砍死似的。
凌娜真心實意地認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當更有資格活下去。
“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三人離開,室內再度恢復安靜。這里實在空空蕩蕩。
現在簇擁在R級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從前兩場直播一路追過來的秦非的粉絲,聽到它這樣說,頓時急眼了。村長嘴角抽搐,扭過頭去不再看秦非,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十分強行地換了個新話題:【8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作者感言
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