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被丟過來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質椅子。秦非卻皺起眉,審視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的地面。
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因此刺頭男此言一出,會議室里的玩家們臉上雖沒表露出來,但有一半人心里已經警惕了起來。
有人下意識地向祭臺上望,想看看村長如何指揮。雖然只是一點,但秦非已經非常滿意。
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那是秦非剛才逃跑的時候順手從路邊撿的,估計是林守英追那些村民時不小心破壞了什么建筑,散落下來的建筑碎片。就像是空氣中突然冒出一行寫著答案的字。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
是鬼魂?幽靈?又或者,祂是通過著某種媒介監視著自己?
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它就是想哄他順著它的話說下去。
為什么他在王明明的臥室中沒有找到和父母關系有關聯的提示?相互牽制,卻又相互背離。
村長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托盤。女鬼一個氣悶,臉色更不好了。
“樂意至極。”秦非十分有紳士風度地微微頷首。正常人下副本,帶武器的、帶藥品的、帶各類道具的,都十分常見。
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炒肝店老板娘:好感度5%(老板娘對你不怎么感興趣,勉強能認出你是小區里的孩子)】
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蕭霄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趔趄一下后邊跑邊迷茫地回頭向他看。見對方神色逐漸凝重,他也不由得跟著開始緊張:“怎、怎么了嗎?”
?????看過這么多場直播,每一個觀眾都是分析規則的小能手。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
“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尊敬的旅客朋友們。”人群中傳來陣陣私語。
和秦非一起站在走廊上的還有三途、鬼火以及一臉懵的蕭霄。
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罪名那里被污漬遮擋住了,看不清字跡。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
秦非又開始咳嗽。可憐的蕭霄連狀況都沒搞清,在鬼火催命一樣的呼喊下,他完全不敢問他一聲怎么了,只得頭也不回地繼續狂奔。不要聽。
“能夠幫助鬼嬰小朋友是我的榮幸。”片刻后,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望向鬼嬰的目光充滿和善,“方便問一下嗎?為什么他會選中我?”有什么問題嗎?
假如墻上真的有什么。在經受了修女惡狠狠的一瞪后,14號玩家唯唯諾諾地彎腰,將叉子撿了起來。
現在,他身上的黑色襯衣除了皺一點以外,與他進副本前沒什么兩樣。
“再來、再來一次!”秦非連主從契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嬰簽?
老娘信你個鬼!!
這里,有東西進來過。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攪亂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
謎底即將在30秒后揭開。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隨著時間流逝,這股腐臭味正在變得越來越濃。
秦非并沒有把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那個攔他的人聞言也有點迷茫,他數了數,發現屋里的確只有27張床。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看得出,三途的內心非常煎熬。
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這是導游的失職。……
作者感言
光滑的脖頸裸露在冷空氣中,刺骨的寒意激得皮膚浮起一層小疙瘩。谷梁咬緊后槽牙,腮幫傳來麻癢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