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我們也別在這兒干站著,還是去找找其他線索吧。”
它在暴怒之下口不擇言。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可現在人家明明就很有用啊……
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但他沒有多問,接過鑰匙,頷首道:“好的。”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
祭臺邊緣灑滿了白色紙錢,一層一層堆疊,順著祭臺蔓延到地面上。
他想去社區(qū)里打聽打聽,最近有沒有人員失蹤的情況出現。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NPC。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
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qū)域。女鬼徹底無語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長條沙發(fā)上, 除了林業(yè)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臥室門被闔上, 鬼嬰從秦非身后探出頭來。
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NPC總是出現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yè),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對了。”蕭霄道,“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棺材可以恢復玩家的san值。”
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fā)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tài)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1號儼然是不信:“那2號是怎么死的?”
其實三途對秦非的話也并不全信,但這家伙外表的欺騙性實在太強,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上涌的情緒。也不知道女鬼到底有沒有相信秦非的話,冰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答,秦非懨懨地嘆了口氣。“你有什么能夠證明?”
他想再見秦非他們一面,卻被孫守義告知,秦非和蕭霄已經進了直播。
他根本沒有打開彈幕列表,就算打開了,這些涉及到其他玩家的聊天內容,他也通通都看不見。他早就已經發(fā)現,副本中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
蕭霄見狀不由得更加驚嘆。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語——咳,以及胡言亂語,哄了哄npc而已。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
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林業(yè)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開。他心里這樣想著,嘴里也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他原本就沒想過會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們一起去村東,畢竟這直播可是切切實實會死人的。
“坐。”老人開口,低沉沙啞的余音在屋內回蕩。異化的2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
話題逐漸往奇怪的方向歪去。但三途總覺得有些許不安。
林業(yè)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購買的條件十分嚴苛,500積分,才能換一條線索,這還是D級及D級以下的中低等級副本的價格,高級副本更貴。
他說完,身前的簾子后面和身后同時傳來了忍俊不禁的“撲哧”一聲。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肯定要出事。”
這半個多小時里發(fā)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qū)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xù)多久。蕭霄感覺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力量。
一個與副本劇情沒有太大關聯,卻與他對整個直播系統的進一步認知有著重要價值的問題。秦非瞬間明白過來。磕磕巴巴,麻麻賴賴。
“很多。”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門外空無一人。
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祂”,到底是什么時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標記。新人玩家們紛紛低著頭裝鵪鶉,幾名老玩家卻已經在片刻之間做出了抉擇。這種情況很罕見。
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他就像一個掛件一樣,被不同的大佬們拖著走了一個又一個副本。
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死而復生,醒來的地點不是醫(yī)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臥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輛大巴——這破車到底要開去什么鬼地方?右邊僵尸頭頂的僵尸帽子被秦非剛才一巴掌甩飛了,秦非的手現在就按在它的天靈蓋上,五指伸直微微用力,仿佛在告訴右邊僵尸:
作者感言
最終,他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