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神父飛快調動著他那顆漂亮頭顱中所有的腦細胞。日復一日,有人在這里安營扎寨,將它當成了固定的居所。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
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
而離開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沒能從腦海中搜尋到徐陽舒的任何痕跡。傳言中,只要在午夜的鏡子前點上一支蠟燭,呼喚三次她的名字,她就會出現。
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對著林業的脖子,又是一刀。
秦非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純潔又和善的笑:“沒有,我沒有事,親愛的修女,你不必為我擔憂。”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
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撒旦是這樣。有人眼見著身旁的人被林守英抓住撕成了兩半,情緒崩潰,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反正除了亞莉安,他也不認識什么別的主城區公務員NPC,能讓他去賣這個人情。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
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做下決定。看清來人是誰,凌娜十分激動:“你們還活著!”
——這并不是秦非自己取出來的。秦非在打不開調度面板和彈幕界面的同時,自然也和自己的隨身空間失聯了。
但是死里逃生!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看樣子,他應該昏迷了不短的時間,久到他直播間的觀眾都跑去別人的視角了。
蕭霄看著符紙飄到地上,人都傻在了原地。
電光石火之間,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在規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但這座祠堂的祭臺上,幾個靈牌上鐫刻的卻都是完全不同姓的名字。
僵尸說話了。
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一只長只尖利長指甲、裹滿粘稠鮮血的手已經徑直覆上了林業的肩膀!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
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林業眼睛都瞪圓了:“這……會不會太冒險了?”揮手告別后,三人并肩離開了艾拉的臥室。每一次呼吸間,他的翅膀都輕輕地震顫,黑色羽毛飄散在空氣中,緩緩墜落在地上。
秦非不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他的答案:“廚房里大片的血跡不止一塊,而且間隔較遠,14號脖子上的傷是致命的,不存在補刀的可能,所以。”
只是依舊沒人敢越過他。
“這一手時間轉移大法玩得夠6啊!”也不知道6號哪里得罪了鬼火,路過他身旁時,鬼火還伸腳狠狠踢了他一下。
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監獄里的看守。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消息實在太多,影響他的視野。
播報聲響個不停。一驚一乍的蕭霄在見到秦非后就恢復了平靜,可神父卻顯得十分忐忑。每個靈體看向光幕的眼睛都瞪得滾圓。
但,油鍋里的那顆頭,顯然屬于玩家。
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后面。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電話了。
既然秦非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里世界的地上,就說明在追逐戰中,那個追著他們去的血修女沒能把他們怎么樣。
“第三次R級對抗類副本即將在十五日后正式開啟,邀請信函現已發送至各位玩家的私人信箱中,請有意向參與本次直播的玩家自行簽收——”
他心里這樣想著,嘴里也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你向左,我向右,朝著房間兩個不同方向沖了出去!只要他們的行動速度夠快,必然可以在他們發現那棟小樓之前離開這里。
作者感言
沉重的腳步聲像是浪潮般洶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