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

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

義莊內一片死寂，華奇偉的臉色一寸一寸黯淡下去。

——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目光中也隨之多了幾分鄭重：“那你還算是有點本事。”太好了！

救救我……

沒有人知道談永此刻心中有多后悔。柜臺內。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秦非咳了一聲：“真要說起來的話……”

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

秦非靜靜看了華奇偉所在的方向一眼，隨意找了個角落的棺材鉆了進去，抬手拉上沉重的棺蓋。

蕭霄扭過頭：“？”

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

“你先來吧。”秦非提議。林業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那個在物業中心前發了一陣瘋的新人老大爺，忽然又開始大吵大鬧。

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秦非并沒有因為三途的質疑而顯出任何煩躁或逃避的神色，這為他接下來的話增添了不少可性度。

“咳。”

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

“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蕭霄鎮定下來。

“我剛才發現，有好幾個人都在外面走動。”

“本次行程共持續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

“每人每天交10元，可以包早中晚三餐，餐標是一葷兩素一主食的盒飯，每日外加一瓶牛奶，物業給我們送到活動中心來。”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

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有人雙目放光地盯著秦非，就像見到獵物的野獸。

鬼火頭上冒出三個問號。但村子里的人卻被嚇怕了。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

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秦非：“……”

女鬼：“……”秦非點了點頭，俯身鉆入門內。

所以她到底憑什么斷定他是同性戀？秦非連連點頭應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

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

“那，那要怎么辦？”鬼火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

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要是這家伙真的能讓修女把告解廳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