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非常上道地逸散出些微寒意,那種隱含著微妙壓力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秦非忽然有一種怪異的預感,他覺得自己在王明明家里,甚至不需要遵守那些規則。崔冉要和那三人一起進去也就罷了,雙馬尾實在不明白,宋天也跟著湊什么熱鬧。但是這樣的方法只成功了一次,后來漢塞爾和格萊特還是被丟進了密林中。
貓咪彎下腰,從鬼嬰手中接過了那個暗黑色,描繪著優雅金屬圖案的面具。秦非的手指點按著手機,從中調選出信息量較為豐富的部分,便于彌羊查看。此時外界的環境已經重新恢復了正常,雪地上的孔洞也消失不見。
之后是被秦非搖醒的。
這件事他做的并不隱秘,當時旁邊有兩三個人都發現了,可還沒等他們想清楚要不要去告密,兩名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已經從分支走廊中沖了出來。
200個玩家,77個房間。在這間原本不足15平米的狹小玩具房里,鬼火邁著他短得好像兩根筷子的腿,急得直想哭。
刀落在鎖頭上的聲音和地下傳來的撞擊聲同時響起。可事到如今, 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已經不能再分神抓什么內鬼。
“求你幫幫我,我不想死啊!!”他的兩條腿就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拴住似的,有一股隱隱的力,正在努力把他往秦非所在的方向帶。咚。
竟然這么容易就從那間困住他整整一天的,噩夢一樣的小黑屋里脫身, 陶征感覺他現在就像在做夢一樣。秦非:“方便告知一下辦案結果嗎?”秦非雙手抱臂,倚在樹冠的陰影下,半瞇著眼遠遠看著他們的背影又一次走遠。
以他的個人能力,現在再淌著石頭過河、慢慢入場,根本不可能取得什么好的成績。秦非的語氣十分肯定:“你是走不了。”
幕布中播放的, 正是秦非所在的泳池房。
頭頂的歐式吊燈造型繁復精美,走廊兩邊竟然每間隔幾米就放著一張餐飲臺,上面有咖啡和果盤。
不知道“去物業舉報”這句話, 以及王明明和爸爸媽媽之間友好和睦的關系,能不能暫時嚇退對方。獾的其中一名隊友踩著書桌邊緣,伸手將通風井口打開,玩家們一個接一個, 動作極快地爬到了通風井內。
明明沒什么威懾力,卻莫名叫他打了個寒噤。所以,他們這就,出來了……?只是此時,黑發青年臉上已經不再是那副常見的桀驁與玩世不恭,他捂著嘴巴看著秦非,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
“秦非。”
“千萬別這么說!”谷梁是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單薄,話不多,兩天時間一直非常老實地跟在丁立和阿惠身后。
秦非卻從中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你是不是對那個鬼做了什么?”由于沒有任何額外提示,玩家們尋找蟲巢只能全憑心意。
手機,必然是極其重要的任務道具,被秦非藏起來,其他玩家的線索鏈就斷了。不僅是因為鬼可怕,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你們誰來?”秦非舉起刀,目光環視一圈,重點落在黎明小隊那群人身上。他里面穿的是特意在王明明家翻找出來的,一套和旅社服裝很像的T恤長褲。
他好像讀不懂空氣,慢悠悠地又重復了一遍:“這兩條路,都不能下山。”秦非從林業懷中接過一個祭壇,貓著腰,趁夜色混進了追在蝴蝶屁股后面的那只怪物隊伍的末端。秦非斂著眉目,清越的音色帶著點沉冷,像是浸染了冬日將化未化的霜雪。
帳篷內靜得落針可聞,最靠外那人偷偷拉開了帳篷的拉鏈,玩家們不動聲色地朝后退。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彌羊壓低音量,用氣音對秦非放了句狠話:“哈哈哈哈哈,怎么離開我們菲菲公主,還是逃不過被鬼追著跑的命啊??”
“應該把怪物拖去外面再剖開的。”刁明抱怨著,不太想用手去摸被血污浸染了的梯子。
然后就貓著腰,在后廚四處翻找起來。迷迷糊糊的,他也記不得什么規不規則了,直接喊出了秦非的名字。
他沒有打開彈幕,因此也沒看見那些對于他的猜測。彌羊:“?”
但固定隊伍不同,他們的內部結構穩定。鬼火雖然人傻又沒什么別的優點,但對待隊友的脾氣倒是一直很不錯。休閑區里的確有不少吃的,可也不過是些漢堡炸串面條子之類的東西,充其量是條小吃街,卻被豬人說得像是滿漢全席。
這又一次證明了小秦之前的推測是對的。
“帳篷最多可以同時容納十人,我提議今晚輪流守夜,其余人回到帳篷中休息,兩小時一輪班。”秦非眸光微動:“你認識?”直到鎖定在其中一個方向。
是血腥味。
明明眼前這個人,被叫名字的次數比他和應或兩人多得多吧?但他們接到的任務卻和宋天完全不同。江同迅速翻身站起,握緊鋼管的手骨節緊繃,手背上青筋畢露。
作者感言
砸碎這面鏡子,這多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