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疑惑：“你怎么知道？”

——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蕭霄：“……”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直播中心，屬于0039號世界的那面光幕前交談聲不斷，圍觀的靈體的臉上全都掛著興奮的笑容，伸手沖屏幕指指點點。雖然鬼火的天賦技能并不像有些攻擊型玩家那樣至關重要、甚至關系著他們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會內部的機密。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

但這一點在王明明的隨身物品中完全沒有體現出來。蕭霄可以確定，起碼在當時，祠堂里不可能藏得下六具尸體。秦非沒有武器，也沒有攻擊性的技能，只能憑藉尚算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

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假如他死了，這些秘密就只能和尸鬼一起，被永久地埋葬在這片亂站崗之下了。在1號看來, 2號當時明明是在追他和另兩個玩家，可12號一出現, 2號立刻轉變了目標。

假如神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并且會攻擊人的——你向左，我向右，朝著房間兩個不同方向沖了出去！

但看眼前刑具的尺寸，這顯然不是用來塞嘴的。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

大概是被秦非臉上那種英勇就義般地豪邁與坦然震懾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孫守義凝眉道：“我們得快一點，靈光蠟燭的持續時間只有20分鐘。”這個信息是剛才他在外面買號牌時黃牛告訴他的。

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C.四角游戲

“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他一步一步平穩地向前走去，雙目直視前方。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第二天還有人調侃，說昨晚陽氣太重，把瑪麗嚇退了。

因為他抗拒的模樣太過明顯了，甚至絲毫不加掩飾。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爺，說話時帶著點辨不清是哪里的鄉音，黑瘦佝僂，但看起來身子骨還算硬朗。為了防止腦回路清奇的黛拉修女一會兒又發神經說他勾引男人，秦非毫不猶豫地為自己套了一個年齡護盾。

“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粗糲的指腹擦過臉頰，凌娜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齊冒了出來，怒道：“你放開我！”修女嫌惡地瞪向6號:“你剛才說了些什么，哦，我的天，你竟然妄議神父！”

他繼續詢問艾拉：“醫生在哪里？”“血修女剛才在上面，不小心把告解廳弄壞了，現在他好像不能正常使用。”他在猶豫什么呢？

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大家都沒想到的事。三途寬慰他道：“應該不會，D區的治安管理和E區天上地下，E區屬于低階玩家生活區，但D區已經是中階。”既然如此……

秦非挑起半邊眉梢, 詫異地看著林業。“該傷害你的鬼一樣會傷害你，不會因為這就對你客氣。”

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鬼火狠狠松了一口氣。秦非點點頭。

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

就像是一只所向披靡的三角形梯隊，所過之處，就連厚重的石墻都被割裂出一道道劃痕。但眼下看來卻似乎并非如此。

……這是一件雙贏的事。再凝實。

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秦非皺眉：“離開，去哪里？”但床上又的的確確躺著一個人形的東西，戴著帽子，寬大的衣擺順著床沿垂下。

這一點從2號身上就能看出來。

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其他那些意義不明的規則暫且不論，起碼有一條是明確的：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神父嘆了口氣。林業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

兩聲。“哈哈哈哈哈哈，主播是不是有神經病啊！！”

不過這也的確難不倒他。和秦非一起回到12號臥室的，還有蕭霄。

“是不是只要來過就好了？那什么用樹枝拍打自己不過是個幌子。”林業推測道。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