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你！”在秦非這里接二連三的受挫，談永惱羞成怒，大步流星地向遠處走去。

白天它通常都會貓在領域里不出來，晚上才會到外面來外面活動。

“早晨，天剛亮。”

為什么要留下這樣的警告？

“到了。”

眨眼之間, 整個休息區完全變了個樣子。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或是被里人格所誘惑，心中冒出種種邪惡的念頭。

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而現在, 這位明日之星正姿態優雅地從血泊中提起自己的衣擺。

他于是也俯下身，和秦非一起觀察起那些殘留在門上的痕跡來。

“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囚徒們的強大6號是見識過的, 他在“趁亂趕緊多刀幾個人”和“希望不要被囚徒發現，找個地方躲起來吧”之間左右搖擺, 在游廊中漫無目的地游走著。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雙手前抻，長長的青紫色舌頭垂落下來。

“以己度人罷了。”他望著秦非的眼睛，渾濁的瞳孔中寫滿警惕：“你問他做什么，你是什么人？”

攪了攪，又把充斥著腥臭氣味的粘液涂抹在秦非的臉上。

緊接著。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壓低的驚呼聲自秦非背后響起，林業望著大巴車門，雙眼驟然亮起：“是導游！導游回來了！”散發著瑩潤白光的面板懸浮在秦非眼前的空氣中，上面寫著兩排小字。

秦非對這個說法存疑。與此同時，玩家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

玩家身處的副本世界只能升級不能降級，玩家們只能不斷努力，掙扎向前，或是死。他是真的沒想到，秦非能找出這么離譜，但聽起來又莫名合理的理由。這么有風度的男人，現在可不多了。

“喂。”青年眼底噙著溫和的笑意，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徐陽舒的臉蛋，“別裝了，你不是也想去找書嗎？”遇見“被卷進無限流副本”這種荒誕到極點的事，凌娜起初是很慌張的，但在親眼目睹了兩個人的死亡以后，強烈的求生欲致使她很快冷靜了下來。秦非幾乎在瞬間便遠離了車載電話，他向車門斜跨一步，將電話遮掩在身后，然后雙手交疊，向車門的方向抬起頭來。

是從餐廳的方向回來的，和剛才在門前的應該不是同一個。真正得到過醫生關照的人，只有——

“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秦非飛快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絨布簾，猛地揚開！鬼嬰身上終于不再是筋膜與血肉，而是長出了一層皮膚來。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

“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翻閱著那本筆記。“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

就在蕭霄的迷茫之色逐漸加重時，突如其來的系統播報卻忽地響了起來。會被系統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系統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愿望。

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雖然聽起來很飄渺，但總也算式能自圓其說。眾玩家：“……”

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小蕭：“……”下一秒，看守的情緒突然崩潰。

“蘭姆現在已經不在教堂里了。”

0號囚徒。【恭喜12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14分！】

0號囚徒以一種令人非常不適的、像看裝飾畫一樣的眼神盯著秦非身上的神父衣袍。終于，秦非還是沒能堅持得住。

可他們沒有完成任務，卻也沒有死。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

“唔……我大概知道大家現在想問什么”真是不好意思，一次也沒有有呢。

而是他覺得，這么顯而易見的破綻，12號肯定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