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
那群僵尸跳得比跳蚤還快,孫守義疲于奔命,完全沒有額外的心思去朝徐家祖宅的方向跑。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當然還是要先享用美味。
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假如玩家們們真的開始毫無章法地互相攻擊,那么表里世界勢必會接連不斷地互相掉轉。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
秦非此刻狀態卻與他們截然不同。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
大家都是E級玩家,誰能有那么大的口氣,說自己可以一口氣接連不斷地弄死6個人、并擔保中途不發生任何意外?
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可剛才他們在祭堂中訟念巫咒,念著念著,有人卻覺察到了一些異常。
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秦非十分認可地點頭:“確實是呢。”
通通都沒戲了。秦非的力道并不重,但出手的速度和精準度都令人不容小覷。“我覺得應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
可就只彎腰系個鞋帶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頭來,眼前卻已然空無一人。青年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神秘又愉悅的微笑:“利瑪竇。”
一顆顆眼球。
看清那東西模樣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緊縮。“主播肯定沒事啊。”蝴蝶那種高玩,又是那種潔癖到令人發指的性格,怎么會跑到F區這種地方來?
不是不可攻略。嘶……蕭霄完全忘記自己昨晚在亂葬崗上差點被那些尸鬼嚇到心臟驟停,雙開兩條腿,步子邁得飛一樣快。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村長和村民出于個人立場原因,不可能和玩家們進行太深入的交流,這項任務也就只能落在鬼女的頭上。
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
原來這不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必死副本。這個副本是個限時副本,只要玩家們能夠保證自己的SAN值不低于臨界點,時間一到,他們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副本,僵尸的體貌也會被系統自動修復。與此同時,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
那些原本或是皺眉,或是哭喪著臉的觀眾們頃刻之間幾乎全都跳了起來!
“靠?”蕭霄也反應過來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鮮鴛鴦火鍋。”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坐吧。”
安安老師的雙眼倏地瞪大了。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
“先試著往外走走看吧。”三途嘆息道。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的理應是教堂的里世界。反正,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
由于害怕錯過線索,他不得不強撐著,一直保持清醒。
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很厲害了。村長這下是真的不理解了,“那你不害怕??”
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村長一走,玩家們頓時興奮起來。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
……
【歡迎來到心之迷宮!以下為部分迷宮守則,在正式進入迷宮前,請仔細閱讀。】秦非觀察了幾秒,笑瞇瞇地道。
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村長告訴程松,今晚的村祭就在祠堂中舉行。
“嗐!我還想趁機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秦非聳了聳肩:“我們出不去了。”
他一眼就辨認出了其中關竅:導游給出的規則中已經說明,義莊對于玩家們來說,是一個類似于安全屋的存在,在san值過低或遇到鬼怪時,都可以靠回到義莊、躲進棺材來規避。
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
作者感言
“應或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