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
身后, 那只撫上他肩膀的手冰涼。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
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
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那老玩家晦氣地對著空氣啐了一口,懶得再搭理他。
那個女工作人員向他們走來了。面色青白的小鬼穿著一身可愛的絨絨衣在地上拱來拱去, 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造得不成樣子了。
“呃啊!”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丈夫負責攤煎餅,妻子責負責煎油條、糖糕和打豆腐腦。
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
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別人還很難看出來。玩家們各自走上前去,有人去挑選床位,也有人在活動中心內打著轉,想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規則或線索。
昨天一整天,他的san值半點沒掉。而且昨晚半夜鬼手出現時,因為直播間里來了一大票新觀眾,系統又給秦非發了獎勵,這就導致他的san值直接成功突破了120大關。但秦非并沒有聽到系統播報。居然連觀眾的感官也一起影響!
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無論是老板夫婦還是門口排隊的居民們,神色都輕松自如。時不時交談幾句天氣或孩子的學業。蕭霄呆呆地半張著嘴。
現在,紅白兩方的陣營分變成了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可憐的三途和鬼火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將自己坑了一把。
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油炸???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可這次卻只花了不到兩分鐘。但他們還是來晚了。
還好他們在看見規則之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人倒霉了。
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嚇成那樣?與此同時,她頭頂的好感度條數值正在飛一般瘋狂上漲。
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背后的樓門不知何時已然閉合,整座建筑內響徹著徐陽舒的慘叫。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
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們,院子里的老玩家們也看見了。與此同時,秦非卻心知肚明。
那是祂原本的樣子。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
四人踏上臺階。“你說的沒錯,他們來了。”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語——咳,以及胡言亂語,哄了哄npc而已。
并不是每個公會都對新人友好的。秦非聽得太陽穴都開始直突突。……但他現在竟然能夠筆直地站起來。
可惡,為什么人家熱血漫畫的主角十六七歲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歲卻在副本里被怪物追著打啊!噠。
鬼火覺得挺有意思。
他的身體狀況在最近兩年已經很不好了,以至于不得不離開原本的工作崗位。根據他們幾人在晚餐前商議好的決策,今晚0點之前,他們必須要再次推進表里世界的翻轉。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至于這樣設定的原因,或許是為了增加一些直播的趣味吧。進村的路上他曾經說起過,他的名字叫徐陽舒。這次真的完了。
他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秦非往口中送去。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
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
一石激起千層浪,形容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
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新人榜單上的信息,亞莉安直接在員工后臺通過內部手段幫秦非隱藏了。這一點在這個停尸廂房中也是行不通的。
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
作者感言
孫守義清了清嗓子,忍著嘴角的抽搐開口:“今天是第一天,晚上最好還是先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