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里。
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且不說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務,就算他真的狠下心來自薦枕席,又有誰會接受呢?
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隨即三人就在祠堂里玩命似的跑起酷來。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
【系統即將為您提供新的流量扶持,請抓住時機,再接再厲!】
雖然醫生這樣問了,但顯然,他其實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
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緊接著發生的一幕令刀疤的眼睛驀地瞪大。
這怎么可能呢?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樹,一個人,甚至一段記憶。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
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個副本中心態崩塌的。
秦非道:“當然是我。”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足夠她反應過來。赫然是一大群僵尸!
主播在升級成E級以后,可以將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稱,這個操作在個人面板里就能進行,和打游戲時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過F級生活區的時候就順手改好了名字。煙霧彈根本拖延不了多久,那三個東西,馬上就會沖到他們面前。
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秦非不禁心下微寒。可為了保險起見,凌娜還是按照規則所說的那樣折了柳枝。
他需要將那兩人引開起碼5分鐘,這確實有點難度。“歡迎進入結算空間!”
秦非不為所動,十分誠實地搖了搖頭:“不呀,你怎么會是我呢?”
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有人去翻找鑰匙,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還要嗎?”秦非盡心盡責地關懷道。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單從神父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哪是什么能夠幫助人贖罪的神的使徒?
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
所有有資格離開副本的玩家,全都在眨眼之間便現身在了結算空間內。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
村祭,神像。
那是義莊最靠角落的一具棺材,秦非這兩天一直沒有多朝那里看,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里面還躺了一個人。他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昧下了他隱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虛之下才難得干出來的一件人事。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
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沒人覺得這個主播長得很好看嗎?他皺著眉頭抿嘴的樣子我真的一整個愛住。”
那人慘叫一聲,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痛苦地捂著胃部彎下腰去。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
閃爍著電流的電棍直指秦非面門。他開始奮力掙扎。按時間線推斷,大約就在上午11:00~12:00中間。
秦非臉上的肌肉僵了一下,以極快的速度恢復正常。
更危險的是,還會暴露自己的長相。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
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秦非抿了抿唇,貓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
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秦非捏了捏蕭霄的指尖,示意他稍安勿躁。這可是他和他的小神父早就說好的。
黛拉給過他一串鑰匙,但那里面并不包含這條無盡回廊中的房間鑰匙。青年的目光從一行行夸贊中掃過。“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
少年張口結舌:“你這樣會死的。”“咚——”“砰”的一聲!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看守和修女揮舞著電棍,像驅趕豬玀一樣將他們驅趕進一間間房內。但他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該問出口。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
作者感言
慘白的月光穿云而過,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方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