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低著頭,室內半明半暗的光線落在他清晰而深刻的輪廓上,將的略顯蒼白的精致面龐印襯出一種近乎妖冶的惑人之色。正是秦非想要的。但是,死在尋找污染源的路上。
蕭霄懵了:“可、可是,剛才吃飯時你說話了呀,卻沒有造成任何后果。”“NPC呢?這里全都是玩家嗎。”“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種體驗,就好像有四個大漢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個人,那人伸出腳來,讓他用舌頭舔他的鞋面。“別緊張。”秦非寬慰道。
“讓我緊張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選中’的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你能明白嗎?”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經的房子了。
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畢竟,副本從來不會給人帶來什么正面的驚喜。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
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E級主播,他沒有銅墻鐵壁般的肉身,或是金剛不壞的軀體,怎么可能在那樣近距離的襲擊之下存活下來呢?
而秦非。
“快跑!”門外,那人越走越近。沒有留給眾人更多疑惑的時間。
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他一直覺得,公會玩家抱團取暖,就是在規則世界中最至高無上的生存方式了。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
并且,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擔心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為難他。無數靈體環繞在光幕前, 眼底滿是憧憬與狂熱!
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
秦非叮囑道。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最顯要的表現便是,他頭頂的好感度條在一瞬間上升到了75%。可卻被秦非制止了,秦非將他的手拂下:
林業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刀刃劃過空氣發出虛無的聲響,8號用盡全力的一刺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反而令他失去重心,向前撲去。
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蕭霄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生怕秦非過于張狂的態度再次將刀疤激怒。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游廊里那么危險, 別人都在使勁向外跑, 只是苦于找不到出口。而神父早已提前守在了告解廳內。
萬一都不是該怎么辦?“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對面的徐陽舒早已什么也顧不上了。
果然,副本是不會對玩家們如此仁慈的。不知為何,每當回想起鬼女最后望著他時露出的笑容,秦非就總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唰!”
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又抽了一張紙,用兩根指頭捻著,認認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黃的桌子。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
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話說得太敷衍,對面不愿意撒手。蕭霄雖然腦袋不好使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影響到身體機能,見秦非有了動作,立即閃身跟上。
“我要把他加入我的關注列表!”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
可惜秦非并不領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下面的內容不多,僅僅只有幾行字。
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你可以相信我,那一定不會是你想看到的答案。”林業已經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
“諾。”
“哎!”林業問:“我該去哪里打聽?”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居高臨下地望著秦非。他只需要等19號給出手勢以后,沖進房間幫忙把6號按住就可以了。【追逐戰倒計時:0分48秒91!】
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被面掀開的瞬間,屋內幾人均是一愣。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
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也有膽子大的,反而拍手叫好,但更多人的關注點都在另一個地方:
作者感言
之前他就曾給新人玩家們科普過,在直播中,并非所有規則都是一定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