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良久。“呼——呼——”
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
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
刀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們也是。”
“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這張告示張貼在迷宮入口處,旁邊掛著一盞極小的燈,拳頭大小的火光勉強將上面的文字照亮。
秦非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迷宮?”
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這一條規則被用凌亂的橫線條劃掉了,秦非辨認半晌才勉強看清底下的字跡。這么夸張?
右邊僵尸懷里的腦袋聽到這句話,只有眼白的眼睛迷茫地向上翻轉著。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租房登記處就在管理中心旁邊,秦非經過時,看見管理中心門口聚集著一小撮人。
這可實在沒什么難辦的,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不過就是撕不下來而已。傲慢。
“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在這里,無論是感官、思維還是身體,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欺騙他自己。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
0號盯著6號,嘿嘿一笑。
大約20多分鐘以后,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走廊上。“這可真是……”
在規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和F級生活區比起來,E級生活區簡直就像是天堂。
只有零星的幾滴血,大概是2號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留下的。游戲終于結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
玩家們從1號房開始挨個往里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14號女玩家的尸體。
“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小鬼這么愛纏著他,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蕭霄有點懵,緊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間,他望著秦非的背影,總覺得少了些什么。成為罪犯似乎已經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秦非笑了笑,在告解廳中開口:
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俗話說得好,論跡不論心,秦非半點都沒有為此產生心理負擔。
五分鐘。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
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手指細而短,掌心小巧。
現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篤——篤——”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
說話的是個看起來頂多四五歲的小男孩,白白胖胖的。
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這條在以往的200多次直播中幾乎從未展露過閃光點的狹長小道,在今天,即將給他們帶來全新的、前所未見的驚喜!蕭霄明白,對于一個才剛認識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來說,自己說得有些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秦非時他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說罷,給了刀疤一個猶帶深意的眼神。那些可都是新鮮現做的東西,送到義莊時尚且帶著熱度,不可能是從旅社帶來的。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
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
作者感言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