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慘白的月光穿云而過,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方土地。雖然同處于教堂地下,但作為教堂內工作人員的辦公區和生活場地,這里的環境要比外面的地牢好了不知幾百倍。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
黑色霧氣中,無數小小的手印砰地拍上玻璃,又彈開。那些來做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落座,不久后,一位神父站上了布告臺。放眼望去,空氣中全飄滿了“老婆”、“嘶哈”、“脫衣服”。
副本是他為數不多能接觸到污染源的機會,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可這種手藝怎會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夠練就的?
“天哪,你的頭怎么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他去祠堂只做了一件事:
所有人立馬朝那邊看了過去。秦非攤手:“我也不清楚。”
“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聽到這里, 三途和鬼火都不動聲色地給了秦非一個好奇的眼神。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雖然他們有著相同的長相,但蘭姆絕對不可能是24號的里人格。”
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秦非沒有立即回答。畢竟,他自己的房間也一樣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所有人十分自然地認為,旅行團這一批便已是全部的玩家了。畢竟看著兩組目的相同的隊伍,在那里猜忌來猜忌去,對于銀幕那頭的觀眾來說,一定十分富有戲劇沖突。“徐陽舒?”蕭霄一愣。
看崔冉的樣子,她應該是白方的吧?要不怎么能在平頭男說出紅方任務內容后,還維系著一臉淡定的表情呢?“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
這種傳說中才會出現的事,竟然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她所處的副本中!
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即使王明明不在家的時候,他們也在不停地思念兒子,一思念還把好感度思念得更高。空氣陡然安靜。
真的笑不出來。
好不容易從深淵拉回地平線以上的心臟,再次僵持在了半空中。
他真的快要好奇死了,但秦大佬好像一點都不著急,還在那里像貓逗老鼠一樣逗著外面那個笨蛋玩。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與此同時,秦非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系統提示音。
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怪不得。
兩個人的逃命隊伍就這樣變成了五個,修女還在背后拔步猛追,電鋸狂舞,所過之處地崩墻斷,寸草不生。
三途還是有些懷疑。“0039號世界倒是很久沒見,上次開好像還是兩年前?”
“好吧。”蕭霄莫名其妙就被秦非的笑容說服了。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
可修女還存有一個疑惑。他們甚至連宋天不見的消息都沒有告訴其他人!
但0號囚徒頑強的生命力,顯然超乎了秦非對于一個正常人的想象。說罷,給了刀疤一個猶帶深意的眼神。薛驚奇這樣想著,道:“我們先分組去幼兒園里面看看——”
“傻蛋先生這張臉真的好棒!雙子版老婆這誰扛得住啊!”該主播見鬼,語氣輕柔懇切地開口:早安、午安、晚安,吃了沒,需要安排晚飯嗎?包接送!【4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耳畔傳來。
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好想看看村民異化以后是怎么殺人的,從來沒見過呢。”他在秦非的床沿邊坐下,正了神色道:“沒死?”
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作者感言
房間內,除了秦非依舊安然立于原地,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已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