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fā)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秦非身上似乎永遠充斥著一種閑適,使他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都游刃有余。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
秦非挑眉,這么桀驁不馴?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fā)比一般人多一點……
“嚯。”秦非回過頭,展露出溫和又有點虛假、NPC氣質(zhì)十足的微笑。這一點,沒人能說清,也沒人敢賭。
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cè)滑過,發(fā)幾根發(fā)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們這幾天見到的所有村民……”殊不知村長早已在林守英出現(xiàn)的第一時間便似一陣風(fēng)般離開了祭臺,不知沖往什么方向去了。在銀幕前后無數(shù)道目光的注視中, 這個此前從未被人注意到過的副本NPC神色僵硬地開了口。
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
這么里外里一耽擱,5號和7號就回來了。神色未變,動作不見絲毫遲滯,猛然伸手將門拉開!他當然是不能去和6號打的。
他鼓起勇氣,偷偷瞄了囚室內(nèi)的0號一眼。慶幸他比別人少了個威脅,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這么傻逼的一個角色。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秦非壓住自己抽搐的嘴角:“這個房間里有一本書,你知不知道在哪里?”蘭姆一驚,抬頭望向秦非,面露憂色。
“夠了,你別說了。”鬼女深深地嘆了口氣。
秦非點了點頭。林業(yè)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jīng)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yè),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假如是副本的話……
又來??“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
一發(fā)而不可收拾。“他們明面上說是將林守英奉為護佑神,但實際上,這所謂的‘護佑神’,便是將林守陰煉制成了尸王,又重新埋回了土里。”
說是修女服,好像也有點不太對。
出現(xiàn)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jīng)檢測,湘西副本導(dǎo)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xù)。”
“最重要的是,要能找準對方的弱點。”
他秦哥混身看起來哪點像是和老字沾邊啊。【追逐倒計時:2分15秒32!】
這孩子的心理防線原來這么脆弱的嗎???
黃牛裂開嘴呲牙一笑:“絕不收黑心錢。”
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雖然眾人現(xiàn)在還并不清楚守陰村副本具體的背景故事,但起碼,明面上的主線已經(jīng)十分清楚了,就是那場一年一度的村祭。
蕭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水吧旁邊的椅子上。她完全沒有多想,一邊翻找著什么一邊隨口答道:“您嗎?您是和蘭姆一起來的教堂呀,你忘了?”
女鬼咬牙切齒地道。“距離倒計時還剩最后30秒的時候,我在玩具室找到了那顆球,然后生死時速沖回大廳把球塞進了小桑手里。”
值得分享的信息點的確很多,蕭霄一路高談闊論,引得眾玩家們時不時發(fā)出“哦~”的驚嘆聲。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nèi)幻想出了各種經(jīng)典的恐怖橋段。
秦非斬釘截鐵地道。
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村長的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十分強烈的不祥預(yù)感。
他吃得實在太多了,肚子都肉眼可見地大了好幾圈。
“嘔——嘔——嘔嘔嘔——”“這個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唔,對,你別看我長得年輕,其實今年已經(jīng)有52歲了呢。”
作者感言
“或許,喇叭中提到的‘爭搶打鬧’,是經(jīng)由模糊處理過的欺騙信息。”秦非語意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