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膚色極蒼白, 蒼白到?jīng)]有任何血色,仿若一尊雕塑。“你可真是……”
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wěn)。如果這真是單獨指定給某位玩家的規(guī)則。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
而秦非昨天從進村口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心中默默計數(shù)、用步距丈量著村子的大致可當他親自走到沙坑邊,這才發(fā)現(xiàn),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問題。
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guī)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對,就是眼球。
秦非卻皺起眉,審視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的地面。
一口接著一口,運送棺材的隊伍勻速向前。最終他還能沒有忍住道:“我走了以后,你不會再對主說些什么了吧?”“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nèi)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徐陽舒認命,回憶起早晨的經(jīng)歷來:怎么?比起過去湊熱鬧,秦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僅會暴露自己,也會暴露別人。
眸底仿佛匯聚著萬千星辰、匯聚著數(shù)之不盡的世界。
奇怪的是,接近20人的大部隊一路經(jīng)過,竟沒有一個村民抬頭看向他們,就好像這一群人完全不存在一樣。“林業(yè)?林業(yè)?”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美好的時光總是流逝得飛快,不知不覺間,我們的旅程就已經(jīng)來到了最后一天。”
他的肌肉力量向來算不上太強,為了防止任何不太美妙的意外出現(xiàn),秦非不得不下了死手。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
你真的很吹毛求疵!!秦非驀地轉(zhuǎn)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房子的大門,百忙之中還順手拽上了距離他最近的蕭霄。
秦非和林業(yè)即使坐在原地都無法穩(wěn)住身形,蕭霄與孫守義跌跌撞撞地往這邊沖。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所有的一切都昭示著一個答案:
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shù)紅方玩家那樣差。
掃帚沒能揮舞到秦非身上。本教堂內(nèi)沒有地下室。……說是計謀,其實根本也和沒有沒什么兩樣。
秦非卻搖了搖頭:“對,但也不全對。”
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過什么叫適可而止?!”明早再看不就好了。
然后,在對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出手。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guān),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
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村民家里其實也不太可能。”二樓的高階觀眾區(qū)內(nèi),那個一直關(guān)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
秦非眸中略過一抹思忖。他語氣溫柔,漂亮的面容像是天使,說出口的話卻無情得像個惡鬼,“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大家誰都逃不掉哦。”守陰村那么大,能藏尸體的地方多了去了,每一間民宅都有可能。
向?qū)в斡懸?藥品的計劃顯然已經(jīng)失敗了。
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關(guān)于這一點指控,秦非可不愿意承認。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與其繼續(xù)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5號6號與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激化到白熱化, 假如他想去接近567號三人, 除非全程采取埋伏和偷襲,否則得手的成功率一定不會高到哪里去。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xiàn)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jīng)嘗試過無數(shù)次此類的心理治療。
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xiàn)了小規(guī)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
秦非的臉上帶著輕柔而乖巧的笑意,配上他身上那身校服,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性格溫順的男高中生。當時蕭霄那不善于思考的腦袋里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持續(xù)瘋狂地回響: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
媽媽手里拿著一雙膠鞋,努力想往腳上套。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
作者感言
真是有夠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