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餿味迎風飄散,直接飄到秦非鼻端,秦非的喉結動了動,壓下胸腔中泛上來的細微惡心感。剛才還充斥著強硬力道的手, 如今正十分軟弱地揪著秦非的衣服。秦非腦海中涌起一個荒謬的想法。
他停下腳步,仰頭看著面前的招牌。他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了一根熒光棒,這是玩家們在副本中常用的道具之一,在遇到峽谷或者這類深坑時,可以用來測量距離。
在他前方兩個身位處站著的,似乎正是今天下午,在游戲區被帶走的玩家之一。
第一目標是裝凍品的冷柜。“噗”的一聲,玻璃球碎裂開來,一顆巨大的半透明泡泡出現在空氣中,將連帶陶征在內的五個人包裹住。
彌羊那樣做只是為了拖延時間。
那雙白皙修長的手中,正夾著一張紙條,紙條在五指間翻飛,如撲閃的蝶翼。
彌羊聽了秦非的話,輕輕“嘖”了一聲:“你命令我?”秦非言簡意賅。
腳上的防水高幫戶外鞋并沒有被雪浸透,可藏在鞋中的腳趾傳來的痛感卻越來越強。兩名NPC的視線不斷在各個掛歷上平移。
秦非拐過一道走廊的轉角, 兩腿邁得快晃出殘影,百忙之余竟還有閑心抽出空來,舉起右手朝著虛空處揮了揮。
林業站在秦非旁邊,看著大佬面帶神秘微笑,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可林業卻不知為什么, 在七月盛夏猛烈的日頭底下打了個冷戰。漆黑的海面。而且,看那人的背影,分明是偏消瘦的少年身形,和污染源并不完全相似。
他們明明剛才從這里出去不久啊。丁立幾人則面面相覷,手足無措中又帶著驚恐。
所以其他玩家現在還是生者?青年微微垂眸,輕蹙的眉頭和略顯緊繃的下頜線條,使他整個人看上去頗為嚴肅。
彩球放不進隨身空間,這便為副本中玩家間的廝殺與搶奪,奠定下了最初的基石。圈欄艙內漆黑一片,秦非就著昏暗至極的光線勉強觀察著。可惜這次他的確輕敵了,密林的污染程度正在玩家們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逐步加深。
烏蒙連忙帶上雪鏡。“沒有人嗎?” NPC呢喃自語。“你怎么不早說?”他瞪了烏蒙一眼。
那些飛進來的蛾子又藏到哪里去了?“這都是你小時候,用做手工作業剩下的油彩和蠟筆涂改的。”四目相對,秦非的眼神落在彌羊身上。
莫名覺得有點可憐是怎么回事?“你們走了以后,我們就直接上了二樓,各自上床休息。過了一會兒,呂心她突然說想上廁所,問我們能不能陪著去。”所有人爭先恐后地涌到外面,保安面色不善,對著每個玩家翻了一個白眼。
秦非一起點開看了,臉上卻露出意外的神色。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載得起這件道具。
他的指關節不小心觸碰到了收音機上的某個按鈕。
眾人雖未明言,卻詭異地達成了結盟,而黎明小隊隊員們剛正不阿的性格,又為這份協議增添了一道雙重保障。隊伍前進的速度如此之慢,正是因為,每當有一只動物踏進絞肉機里以后,機器上的黃燈就會熄滅。秦非聽應或解釋完,忍不住嘴角一抽,問他:“你們隊在副本里不和其他人合作,這條規矩是誰定的?”
傀儡扭過頭看了蝴蝶一眼,然后上前。所有玩家心中齊齊涌起同一個念頭:在漆黑如永夜的湖底石洞中,秦非的目光從杰克的臉上寸寸盤剝而下。
從方向上看,密林這一站必定是第二站。因此他并未意識到問題所在,而是轉頭,認認真真觀察起桌上那些球來。
“救命啊,羊媽媽幾個意思,擔心寶貝兒子被別人騙?”
對于烏蒙這樣身體素質極強的玩家而言,背上背個人,還真沒什么大不了的。
“要說我們作弊,那你先說說, 你是從哪看出來的?”以彌羊所見,自然是那些能以假亂真的皮膚價值更高。
秦非想到這里,整個人都無語了。
隔著厚厚的頭套,他也不用怕把人扇壞了,手勁十足。秦非:“……”
這種感覺讓他們變得軟弱,從而抹消了他們使用一些兇殘手段——比如像秦非這樣一腳把尸體踹飛、或者弄把刀把尸體的臉劃花之類的舉措。直到10分鐘過完,秦非輕車熟路地回到原地,已是一身輕松。秦非思考了一秒鐘,笑瞇瞇地伸出手:“你好,彌羊,認識一下,我叫菲菲公主。”
污染源語氣平靜地開口。在如此巨大的場景中尋找一個絲毫沒有頭緒的物品。
“他爸爸媽媽的臉色好恐怖,突然就黑了耶。”與密林中的樹木一模一樣。“要怪,只能怪你們自己太倒霉!”
通風管道中的玩家們渾身一緊,瞬間汗毛倒豎!雖然現在他不用去A區的服務站辦手續,但過了這么久,蝴蝶絕對已經在外面堵他了。
作者感言
隨身攜帶污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