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眨眨眼:“這不是還沒來嗎?!彼麖撵籼没氐搅x莊時太陽才剛剛落山,即使后來玩家們交換信息耽誤了不少時間,抵達亂葬崗時至多也不過才晚上九點。他能看得出,凌娜并不是真的想要與刀疤同歸于盡。
因為現在時間還早,商業街上有不少門店都還沒開??雌饋砺杂行├淝濉?/p>
聽秦非這樣問,劉思思齊遲疑著指向義莊一角:“那個…你問的那個人,好像一直在那里。”秦非:……秦非長長出了口氣。
殺人嘛,主播一定可以。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痹摬粫?/p>
面對一個全是馬賽克、連聲音都聽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階靈體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笆侵鞑プ?了什么嗎?”
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蕭霄見狀不由得更加驚嘆。
或許還有時不時拍拍修女的馬屁。
“對了?!鼻胤窃掍h一轉,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你有沒有看過你房間里的那面鏡子?”秦非倒是不覺得意外。前方,是一片如迷宮般的走廊。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秦非卻渾然不在意:“別怕,他出不來的。”
當時兩人也都和秦非一樣,有過去拉她一把的沖動,可受制于過于遙遠的距離,都沒能成功實施。他遲疑著開口詢問道:“請問……請問我剛才說的那些,是有什么問題嗎?”
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秦非心下一沉。什么……
秦非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留出來,隨性至極地抬手一指:“他看到了?!?/p>
“到——了——”那些最靠近祠堂大門的人,不知發生了些什么,不往外跑,反而開始扭頭向著里面沖。秦非就在前面坐著,蕭霄看見秦非,正想過去,不成想對方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轉過了臉。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箱子里,蕭霄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昂笕?,我們已經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p>
順著她視線飄去的方向,一個人正悄無生息地縮在角落里。與祠堂中黃袍鬼帶來的那些不痛不癢的傷害不同,尸鬼這不偏不倚的一爪,令秦非的生命值在一瞬間便降低了足足20點之多。
三進三廳,走廊與走廊相互串聯,房屋均勻地排布在走廊一側,正屋和堂屋的區分也很明顯。
屋內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
秦非眨眨眼:“這不是還沒來嗎?!?號囚徒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
幸虧他膽子大經得起嚇,這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受得住。再說。饒是如此,王順依舊沒有停止進食的動作。
“你還有什么事嗎?”鬼女此刻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
砰!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物理驅鬼,硬核降神!”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此刻她的狀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勾著,帶著一臉鬼笑。
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宋天道:“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苯^大多數副本中都有著指引NPC的存在,只有極少數副本,完全需要靠玩家們自己摸索。
游戲時長有限,如果她殉了,其他那幾個伙伴也會被強行召回來。俗話說得好,論跡不論心,秦非半點都沒有為此產生心理負擔。眾人再次圍坐一圈。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他們手上哪來的多余積分可以用來插隊?。?/p>
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
見對方囫圇個地站在過道中,看起來一臉懵的模樣,身上不見傷口,秦非放下心來。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蕭霄還以為秦大佬是不想干活,在偷懶。
他難道不怕死嗎?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笨墒?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作者感言
就著靈燭微弱的光,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