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沒有人回應秦非。
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于一場美食直播?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
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了:“這,這不好吧?”
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
青年安靜而放松,任由濃霧將自己完全籠罩其中。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還愣著干嘛,快跑啊!!”他不時地低頭察看著手中的眼球。他已經徹底發現了,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表面看上去溫和內斂、平易近人,實際上內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所以,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
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
秦非問:“那他現在去哪兒了?”“你是說真的?”孫守義面色慘白,好似聽到了什么驚人之語。青年挑起半邊眉毛:“我為什么要同意……所以你為什么不染黃毛?”
10分鐘后。秦非壓下心中細微的煩躁,面上絲毫不顯,柔聲開口道:“親愛的鬼女小姐,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問你。”
“哼。”她從鼻腔中噴出一聲憤恨的冷哼。“嘶,我怎么看著覺得他們好像就快要成功了啊。”
無論是8號、3號還是擁有著蘭姆模樣的污染源,都與秦非平日接觸的普通人一模一樣。
秦非意識到,又一處重要的劇情節點要來了。按照徐陽舒的說法,他今天早上天亮時才來過這里一趟。
“離一小時只有幾分鐘了!醫生不是說只能在迷宮呆一小時不嗎?時間超了會怎樣?”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蘭姆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很好。”秦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我這個游客在這里,想必能夠享受到最溫暖的服務和最貼心的幫助咯?”
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闖進房間里的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
既然沒有像大巴車司機那樣提示“不可攻略”,應該就說明這只手還是有攻略的余地的。
旋即又恢復正常,青灰色的磚石塊塊整齊排列,石縫中灰塵和苔蘚塞滿,遍布著斑駁的痕跡。
隨即,一道系統提示在秦非耳畔炸響。在見識過車外的怪手以后,刀疤對這個直播世界的認知顯然更深了一些,這里不僅危機四伏,還充斥著各種用科學常識難以揣度的生物,那司機……
她被她救了,卻沒能反過來救她一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這么亂來的理由,溺愛孩子的爸爸媽媽竟然也同意了。這個人身上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
事到如今已經很明白了,這座祠堂里的“路”有問題。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有傳送陣之類的東西,總之,人在里面走著走著就會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他是在難過這本書上的字,只有秦非一個人可以看見,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將書拿出去賣錢了。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
那——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
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擺爛得這么徹底?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
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這大概已經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客氣的一句話了。王明明的爸爸:“你先出門玩一會兒吧,門口有零錢,下去吃點早餐。”
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
一旦秦非被他們抓住,不論是使用組隊還是其他什么方式,只要秦非被帶入副本,他就死定了。有靈體不解:“你看那么起勁干什么?類似的劇情咱不是早就看膩了嗎。”
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
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作者感言
林業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小聲對老板娘說:“謝謝、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