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
蕭霄皺眉盯著車窗外的黑暗,而秦非則穩穩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他在書桌邊坐下,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她開始說一些秦非聽不懂的話。
青年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神秘又愉悅的微笑:“利瑪竇。”假如他連這種內部消息都能打聽到, 他還站在這里干嘛?憑他的本事, 恐怕直接都可以去端蝴蝶的老巢了。
白癡又怎么樣呢?
在撒旦看來,面前這一身神父衣袍的青年正在死死的盯著他。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
而且畫質也十分模糊不清,假如不是之前就已經見過他的人,憑借這幾張圖再見到他本人時,很難一眼將他辨認出來。
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3號閉眼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猛地揮刀向前!
眾人臉色驀地一變,喜悅與緊張交織。
畫面中,直面女鬼沖擊的青年卻表現得和觀眾們此刻的任何一種反應都不同。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觸電般的麻意從秦非的尾椎骨自下而上,一路蔓延到天靈蓋,又順著他高舉過頭頂、一把推開地窖木門的手,沖向迎面而至的地表空氣中。
恰好秦非就有。
鬼火:……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
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
外面的人有好幾個,秦非剛才就聽到動靜了。
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鬼女漫不經心地開口,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一個怎樣驚悚的發言。
“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林葉嚇了一大跳:“這得排多久?”
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連這都準備好了?
他的左邊眼皮向下半垂著,像是受了傷,又像是在探看著什么東西。
副本對一個人的精神影響,真的能大到這種程度嗎?蕭霄站在旁邊看,不知怎么的就打了個哆嗦。
艾拉驀地上前一步:“你說!”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只能寄希望于仁慈的主了。
從修女的話中只能分析出,一旦圣子降臨,副本就會結束。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
而精神免疫也仍是三個問號。
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深怕鬼女突然發難,見情勢終于穩定下來,忙不迭地開口:“要幫什忙?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
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秦非瞇眼,望向對面的蕭霄。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
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
秦非眼角微抽。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笑死了哈哈哈哈,主播真的好愛舔,舔完NPC舔玩家。”
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但不論你提供的線索究竟是重要還是不重要,只要不是一句廢話,哪怕和以前的玩家所遞交的內容重復了,系統也都會通過,并給予一定的積分獎勵。他喃喃自語。
鬼火在一旁都聽懵了。真是這樣嗎?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
作者感言
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