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tǒng)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漢尼拔,總能在不知不覺間,通過肢體語言與話術(shù),引導(dǎo)著其他人順從他的心意。
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刀疤顯然有些不服:“可是……”這老色鬼。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jié)論給推翻了。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jù),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jié)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祂”,到底是什么時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標(biāo)記?!爸皇恰笔捪瞿柯秾擂?,“我們在走的時候忘了‘白不走雙’的規(guī)則,我和孫大哥離得太近,和小劉又隔得太遠……”“亂葬崗上有那么多的墓碑,說不定,每年新死的人也都葬在那里?!?/p>
走到幼兒園門口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渾身是汗。
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孫守義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稍顯殘忍的話題。
系統(tǒng)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鬼女已經(jīng)沒心思再折騰秦非了,她和她的手徹底杠上,手腕翻轉(zhuǎn), 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角度扭曲著。
老太太僵尸一眼就看出了孫守義腦瓜子里陰暗的想法,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愛信不信?!?“怎么回事?直播鏡頭怎么突然變成一堆雪花了?”
沒事和這種人說什么話?隨他去不就好了,想當(dāng)救世主還輪不到她。
一道聲音自他身后響起,森冷幽然。
蕭霄:“???”那必將至關(guān)重要。
“當(dāng)然不會,你看我像是這么惡劣的人嗎?”
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yīng)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能夠攻略npc的技能,未免也太逆天了。
被攔住的人皺起眉頭。
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zhèn)鱽硪坏罌鲇朴频哪新暋?/p>
“看不懂,實在看不懂?!鼻胤敲嗣亲?,順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迷迷糊糊當(dāng)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
“新道具嗎?還是潤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級商城里還有這種偏門的道具賣啊……”全家福上,這戶人家一共有六人。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jǐn)慎。
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然而另一個名叫王順的玩家卻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進了嘴里。左右兩側(cè)的人意識到什么,也顧不上其他,急急挪動著身子向反方向撤去。脫離尸體,他們就是陰魂。
但他可以確定以及肯定,談永絕對是下場最慘烈的那一個。
秦非不依不饒:“可是你不告訴我的話,如果我在沙坑里找到了東西,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哨子呢?”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樣。即使他們先前沒有發(fā)現(xiàn)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霧彌散,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機四伏。
但,即使是掩耳盜鈴,起碼能讓心里稍微好受些。談永已是驚呆了。
像是玩家們當(dāng)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tǒng)清理掉。
而秦非的表現(xiàn)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對和自己無關(guān)的話題置之不理。
半小時過后,只有秦非一個人還能繼續(xù)接上艾拉的話,他甚至在這半小時內(nèi)將艾拉所說的知識點吸收得融會貫通,有時還能反過來和艾拉探討些什么。話音戛然而止。
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這樣一來餓的頭昏眼花,說不定死得還更早些。
彼時他正蝸居在他的小別墅里,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預(yù)示著死亡的黑與紅交錯在眼前閃過。
他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副本中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系統(tǒng)沒有再給秦非手中那捧苔蘚眼球切特寫鏡頭。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作者感言
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fā)酵,愈演愈烈。